正文_良家
正文_良家 (第2/2页)如果收回自己之前和我说的话,那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给自己找难看。
但如果不收回继续实施,似乎又不大合适,一来乔仕达的秘书完蛋了,对自己没有任何用处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送他这个人情了,还有曹腾自己失误造成了公司的安全事故,这也是个负面的消极因素。
还有关云飞这番话,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干涉集团内部中层干部的任命和安排,但他提出的这个要求,明显是要求发行部门的负责人必须要能胜任自己下达的重要任务,而这任务不是开玩笑的,完不成是要负重大责任的,这是政治任务,来不得半点马虎。
关云飞强调发行部门负责人的重要性,是不是隐含了什么其他的意思呢?我以为,按照我对孙东凯的了解,这些,孙东凯都不能不想,他必须要想。
那么,孙东凯到底会做出如何的决定,我此时不得而知。
但我似乎感觉,曹腾想扶正的目的基本是落空了,我极有可能会官复原职。不然,我辛辛苦苦策划实施的捉鳖计划不是白弄了,给小凤的两根金条不是白送了?
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是成功了,但不到最后水落石出,还是不敢彻底放下心来。我还记得秋桐说过的话,人事调整的事情,千变万化,难以预料,不到最后时刻谁都无法确定。
同时,今晚意外出现的苏定国之事,又让此事增加了几分不定和莫测。
我此时不知道苏定国的命运会是如何。
我其实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好呢,还关心别人,咸扯萝卜淡操心。
今晚关云飞让我们几个来参加饭局,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呢?还是仅仅为了聚聚?
然后,关云飞就不再谈工作的事情了,开始和大家谈笑风生喝起酒来。
酒桌上终于恢复了和谐的气氛。
虽然气氛和谐,但我明显看出孙东凯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似乎他满腹心事。
我似乎理解他为何满腹心事。
只是,我帮不了他。
期间,关云飞兴致勃勃讲了个笑话:局长、副局长、办公室主任旅游途中逛了一座寺庙。局长说,咱三个铁哥们去求佛吧,愿咱们局明年一切大好。可回来不久,局长竟得暴病而死。一次,成了局长的副局和主任喝酒,大醉。谈到继任,局长笑着说,那次求佛许愿真是太灵了。主任听了,心里好一阵儿憋屈。心说,灵啥?我也许愿了,可你不是还活着吗……
听完这个笑话,大家都笑,季书记和秋桐笑的有些无奈和应酬,孙东凯和曹丽则笑的有些发虚,我笑的最开心。
然后季书记也讲了个笑话,说是局长最近收到了一幅画,此画题为‘天马行空’,出自当代海内著名画家之手,价值百万!画中之马破于峭壁之上,煞是威风!局长看在眼里,喜上眉梢,想起十岁的儿子在艺术班学的是画画,于是决议考考儿子。他将“天马行空”四个字遮住,对儿子说,儿子,你要是能猜出了这幅画的标题,爸爸就奖给你五百元。儿子定睛细瞧,忽然大叫说,爸爸,这是让你悬—崖—勒—马啊!
季书记讲完后呵呵笑起来,我又大笑,秋桐轻笑,关云飞则微笑,孙东凯和曹丽开始干笑。
这笑里也有那么多不同的含义啊。
饭局结束后,我打车送秋桐回家,路上,秋桐一句话都没有说,眉头紧锁,神色有些沉郁。
她没说话,我也没吱声。
似乎,我们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送完秋桐,我直接回小区。
上楼,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听这声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这声音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曾经熟悉,而今也不陌生。
冬儿。
冬儿在我身后。
我缓缓回过头,冬儿正站在打开的门口,目光直直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不知冬儿是何时打开门的,我没有听到动静。
或许这门一直就没有完全关死,所以打开的时候我没有听到。
或许冬儿一直就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所以我刚一开门她就出来了。
我看着冬儿,她的身体斜靠在门榜,还是那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闻到一股酒味,不是我身上的,而是冬儿那边飘过来的。
冬儿喝酒了。
她自己在房间里喝酒了。
我毫不怀疑她房间里不会有其他人。
我走到冬儿跟前,看着她:“你……喝酒了?你……喝多了?”
冬儿目光迷蒙地看着我,不说话。
好久没有见到冬儿来这里了,今天见到,却是她在这里喝酒,而且似乎还喝得不少。
看着冬儿微醉戚戚的表情,我的心里突然很难受,不由神情黯淡下来。
第1406章沐浴后的冬儿
冬儿突然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话了:“你在心疼我,是不是?”
我没有回答,对她说:“自己一个人不要喝酒,喝闷酒,会很容易醉的。”
“醉了好,醉了让自己没有思想多好!醉了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多好!”冬儿的身体摇晃了下,声音里带着一股幽怨。
我心里叹了口气,说:“喝多了,就早休息吧。”
“不想睡!”冬儿说,口气里带着一丝倔强。
我心里又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让你陪我聊会天……”冬儿说。
我不由回头看了下。
“你在担心什么?她不在,是不是?”冬儿说:“她在又怎么样?难道就不许初恋情人聊天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你不好说了!”我打断冬儿的话,冬儿如此说海珠,我听不进去。
冬儿顿了顿,接着说:“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似乎,冬儿没有给我别的选择。
我犹豫着,没有说话。
“我想和你说说话,难道不可以吗?难道你就这么厌恶我,甚至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冬儿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下了决心,回去关了门,然后走到冬儿跟前:“进去——”
冬儿回身关了门,我径直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还有一个酒杯,瓶子和酒杯都是空的。
冬儿竟然自己喝光了一瓶红酒。
“欢迎回家——”冬儿跟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我猛然想到这房子的户主是我,冬儿这话显然是有这个意味的。
我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冬儿坐在我对过,看着我一笑:“小克,有些日子没见了。”
“你最近还好吧?”我说。
“难得你还记得我,难得你还知道问我过得好不好!”冬儿说着从茶几下拿出一盒三五递给我:“想抽烟不,抽吧。”
说着,她又把火机递给我。
我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冬儿:“这烟是你抽的?”
“家里有烟就一定是我抽的?”冬儿反问我。
“那……”
“难道就不能是为你准备的?”冬儿又说。
我闷头抽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晚喝多了?”冬儿说。
我抬起头:“喝得是不少,但似乎还没醉!”
冬儿说:“是吗?你看我没醉吗?我要是说我喝醉了呢?”
我说:“我看你不像醉酒的样子!”
冬儿说:“醉酒什么样子呢?发酒疯?说胡话?”
我说:“冬儿……你……”
冬儿轻笑一声,然后两眼瞪着我,突然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沉默了不知多久,冬儿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一下,径直去了卫生间。
我不知冬儿要去干嘛,我以为她是要上洗手间,但片刻,我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淋浴声音。
冬儿在洗澡,她不声不响自己就去洗澡了。
冬儿看来今天喝得确实有些醉了。
我一时冲动,想起身离去,刚站起身,卫生间里传出冬儿的声音:“我洗个澡,醒醒酒,你不许走——老老实实呆着!”
我又一屁股坐下来,继续抽烟。
沙发上有一本书,《飘》。
我拿过来,随手翻阅了一下,突然书里掉出来一个白色的纸卡片。
我捡起来,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字,字体很隽秀,是冬儿的笔迹。
我凝神看去:
多少人走着却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着却如同死去;
多少人爱着却好似分离,
多少人笑着却满含泪滴。
谁知道我们该去向何处,
谁明白生命已变为何物;
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或是展翅高飞保持愤怒。
多少次荣耀却感觉屈辱,
多少次狂喜却倍受痛楚;
多少次幸福却心如刀绞,
多少次灿烂却失魂落魄。
谁知道我们该梦归何处,
谁明白尊严已沦为何物;
是否找个理由随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挣脱牢笼……
唉,这是两年后才流行起来汪峰的《存在》啊,不知冬儿现在是从何处弄来的,有些无厘头了。
我反复看着这些诗句,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不由感到阵阵惆怅和迷惘……
一会儿,听到卫生间的门一响,我忙把纸卡夹进书里,将书放回原处,看着卫生间方向。
接着冬儿就出来了,穿着一件蓝色竖条纹不算暴露的睡衣,头发还没有干,直接走到我对面坐下。
我得承认,沐浴后的冬儿别有一番风情。
我不敢多看,低头继续抽烟。
“洗了个澡,清醒多了……”冬儿说:“看来,我刚才是有些醉了!”
“那就好!”我说。
“小克,抬头看着我!”冬儿说,声音虽然温和,但似乎又带着一丝命令的味道。
我不由就抬起头,看着冬儿。
“你看我美不美?”冬儿说。
“美!”我由衷地点点头。
“你觉得我老了吗?”冬儿又说。
“你不老,你怎么会老呢?你这才多大?”我说。
“可是,我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冬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寂寥。
我说:“没有的,你没有老的,你依旧年轻!”
“或许,我的人依旧年轻,但我的心却老了。”冬儿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的人依旧年轻,你的人也依旧年轻!”
冬儿微笑了下,似乎很开心,接着看着我说:“小克,我看你,最近似乎很沧桑……这么些日子不见,你黑了,瘦了……”
我笑了下:“黑了健康,瘦了精神!”
冬儿说:“你的所谓健康和精神是用出生入死的代价换来的吧?”
我的心一抖,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看着冬儿。
冬儿说:“不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一直就在宁州老家和父母在一起……我要是如此认为,也就不会给你打那个电话了。”
我想起冬儿在宁州的时候冬儿给我家打电话暗示我被跟踪的事情,尴尬地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被人跟踪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冬儿说,口气淡淡的。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会儿,冬儿说:“那批货到底是谁的?”
我吃了一惊:“什么那批货?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冬儿一翻眼皮看着我:“你说呢?你说我什么意思?我问你那批毒品到底是谁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结结巴巴地说,心里非常惊诧。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你的事,我想知道的必须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冬儿说:“我提醒你被人跟踪,不代表你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知道你越境去了金三角,和李顺一起合谋抢夺了一大宗毒品,而这批毒品是要运往大陆的……你亲自参加了抢夺毒品的行动。”
“你——”我感到很惊骇,看着冬儿:“冬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冬儿淡淡地说,”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我冬儿不是脓包,我既然一心要关注你的行踪,我既然知道还有人也对你的行踪很感兴趣,我自然就有办法获知你的消息,至于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渠道知道的,你就不必如此好奇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那批货是谁的?”
我沉默着不说话,我不想让冬儿掺和此事。
冬儿看我不说话,顿了顿,接着说:“那么,我换个问法,伍德是不是和这批货有关?伍德是不是在从事贩毒的勾当?”
我又是一惊,看着冬儿说不出话来。
冬儿平静地说:“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