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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佛道宗师皆陨,赵昊含泪舔包

第一百四十五章:佛道宗师皆陨,赵昊含泪舔包 (第1/2页)

望归山。
  
  “嘭!”
  
  “嘭!”
  
  “嘭!”
  
  黑脸汉骑着火麟马,一头接一头地朝困山大阵上撞,心情俨然已经急躁到了极致。
  
  整片望归山,上半部分全都被困山大阵笼罩,从外面看,就好像山体被人凭空斩去一半似的。
  
  他不懂阵法。
  
  只觉得这模样很吓人。
  
  在他朴素的认知体系中,越是吓人的东西,就越危险。
  
  所以他拼了命鼓足真气,刺激得胯下火麟马兽血沸腾的,一人一马跟火流星一样,朝阵法上撞了一下又一下,撞得整个望归山都在颤抖。
  
  可任望归山如何颤抖,阵法都牢不可破。
  
  黑脸汉急得直挠头。
  
  阵法这东西,他不是没接触过,很清楚这种玩意儿只有宗门之人能学会。
  
  宗门之人……
  
  再结合刚才疑似姜淮的“牧马放羊”之说。
  
  布下阵法的人,除了姜淮那个毒妇还能有谁?
  
  不用怀疑,这毒妇几次被老爷子打到重伤垂死,就算是再痴妇也该动杀心了。
  
  所以这阵法,一定是奔着杀老爷子来的。
  
  这咋办?
  
  这咋办?
  
  黑脸汉都要疯了,瞅着胯下的火麟马就来气,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马脸上。
  
  声音暴怒:“你瞅瞅,姜淮是宗师,你也是宗师,你却连她的阵法都破不了,你可真是个废物啊!”
  
  火麟马:“???”
  
  它感觉赵家爷三个,除了那个能打得过自己的,其它两个好像都有些大病。
  
  那个脸白的,还能给自己找些老婆。
  
  这个脸黑的,全身上下除了病,什么都不剩了。
  
  它打了一个响鼻,便别过头不理黑脸汉了。
  
  黑脸汉又给它了一巴掌:“你别过头有用么?我在你背上,我就问你别过头有用么?这么蠢,还怎么破阵?”
  
  火麟马:“???”
  
  黑脸汉有些挫败:“算了,我跟一个畜生计较什么?”
  
  说罢,他就跳下了马,在阵法边缘踱来踱去生闷气。
  
  正在这时,一道冲天的戟光冲向天际,直指漫天星辰,本来牢不可破的阵法,也似乎打开了一个缺口。
  
  于此同时,黑脸汉感应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俾睨天下,所向披靡。
  
  这……就是爹的感觉么?
  
  黑脸汉顿时激动了起来,从第一次踏上战场,赵定边给他的感觉就是战无不胜。
  
  虽然现在,老爷子的真气已经显得有些虚浮,但只要气势没有弱,就绝对不会输。
  
  随着阵法破碎,他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对话。
  
  “死贼秃!你又摸鱼!”
  
  “真人勿怪,佛门众人不喜杀生,贫僧自幼只学慈悲经,不习杀人技,你在前面顶住,我在后面念经打消赵施主的杀念!”
  
  仅仅是只言片语,黑脸汉就得到了几条很重要的信息。
  
  里面有一个和尚,还有一个道士。
  
  道士喜欢骂人,而那个和尚,好像很讲礼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念经劝架。
  
  然而下一刻,他就体会到了这“劝架”的威力,只见阵法缺口处,浑厚的佛光直冲霄汉,一阵阵听不懂的梵音声如洪钟,不停钻到了他耳朵里。
  
  黑脸汉听不懂这些梵文都是什么。
  
  但他也是纵横许多年的高手,一听就猜出来了这些梵文的意思。
  
  这些梵文……是劝架用的。
  
  梵音入耳,刚才的暴躁和烦闷,仿佛顷刻间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欲望,只想立刻躺倒在地上,不过问世间任何事。
  
  就连日夜心心念念的天香阁,也是转瞬之间变成了“天阁”,已然不香了。
  
  这老和尚当真修为了得。
  
  竟然连男女之架都能劝!
  
  黑脸汉察觉到不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梵音带来那异样的感觉顿时消失不见。
  
  冷汗顿时浸湿了他的后背,脸上也露出一丝惊骇的神色。
  
  只是从阵法缺口中溢出的梵音,就差点让他意志消沉。
  
  阵法里面那个喜欢劝架的老和尚,实力究竟有多强?
  
  他没跟佛门中人交过手,但一直听说过一句话,武夫再强不过万人之敌。
  
  但若没有国运,以修行入道的宗师,须臾之间就能屠灭千军万马。
  
  一开始他是不信的,但现在他有些相信了。
  
  自己这个一品巅峰,都险些心神失守,更何况普通的士兵?
  
  他望了一眼火麟马,只见这畜生已经懒洋洋地躺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安逸朦胧,仿佛一头无欲无求的贤马。
  
  黑脸汉气急,一巴掌打在他的马脸上:“和尚是宗师,你也是宗师,别的宗师都会念经劝架,你什么都不会,真是个废物!”
  
  火麟马:“???”
  
  它腾的一声站起身,只想冲着这黑脸汉来一脑袋。
  
  但被这梵音影响,心中燥念终究还是没有失控。
  
  黑脸汉嘿嘿一笑,心想自己还真是机智,别管手法过分不过分,这畜生好赖站起来了。
  
  他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马背上,双腿用力一夹。
  
  “走!上天,去阵法缺口看看!”
  
  一人一骑冲天而起,凌空飞渡,飞向了望归山的正上方。
  
  背负三千星辰,俯瞰望归之顶。
  
  黑脸汉只觉豪情万丈,因为即便有梵音环绕,阵法之中老爷子的气势都没有减弱半分。
  
  爹还能战!
  
  那我就不慌!
  
  他抚了抚火麟马的鬃毛:“宝儿,带哥去阵法缺口。”
  
  火麟马打了一个响鼻,便朝刚才戟光出现的地方赶去,果真看到了一个大腿粗的缺口。
  
  然后,它路过了缺口。
  
  调转马头,又看到了缺口,然后又路过了缺口。
  
  黑脸汉气死了,一巴掌打在了马脸上:“别的宗师都能浮空,你停下就不会飞了是吧?真是个废物!”
  
  火麟马:“???”
  
  它这回是真的忍不了了,马背疯狂抖动,黑脸汉一个反应不及,直接从马背上坠落下来。
  
  黑脸汉大骇,当场吓成了绿脸汉,全身真气不要钱一样涌出,助推之下,化作一条曲线朝阵法缺口砸去。
  
  最终,在离缺口不远的地方,被阵法的力量束缚在了半空中。
  
  他只觉置身泥潭,就连动动指头都感觉无比阻滞,可望了望阵法缺口,却足足有三丈之远。
  
  这……
  
  他忽然感觉一股危险的感觉袭来,抬头一看,火麟马已经化作一道火流星朝自己身上砸来。
  
  这畜生想报复我!
  
  黑脸汉心头一凛,这畜生实打实的宗师级凶兽,就算没有动杀心,只是想朝自己撒撒气,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够承受的。
  
  但现在自己又动弹不得……
  
  他急中生智,从怀里抓出了一把丹药就朝缺口处丢去。
  
  果然,火麟马看到丹药,当即调转方向,朝阵法缺口处冲过去。
  
  结果调整太急,没有调整好方向,丹药没吃到,反倒是把马屁股嵌在了阵法缺口上。
  
  旋即,一阵肠鸣。
  
  ……
  
  望归山内。
  
  一僧一道,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原以为一个武夫就算再强也强不到哪去,但今天的赵定边,在他们两人面前,就是一个战神。
  
  这破天戟明明是玄铁做的,威势却比他们的上品法器都要强上一截,俨然已经逼近灵器的位阶。
  
  这东西,究竟汇聚了多少国运,才能达到如今的地步啊?
  
  如此多国运,汇聚到普通玄铁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两人明显没有心疼国运的时间,眼前的赵定边虽然真气有所衰减,但气势却是节节攀高,战斗力更是没有丝毫下滑。
  
  反观两人,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明明每次都能重创赵定边,但这老头气血与真气实在太强,每次都能用强横的气血和真气将伤势压下。
  
  这是什么怪物?
  
  而现在,圆真和尚连压箱底的清心咒都拿出来了,多年修为全都倾注在了赵定边身上,却仍然不能乱他心智。
  
  这……
  
  “真人!这人实在太过难缠,若真等到阵法破了,恐怕咱们底牌也要被他掏干净了。方才他将阵法打穿了一个缺口,你看这样,你再拖住他一会儿,我去缺口处破阵。”
  
  “死贼秃,你又想……”
  
  “真人!情况你也看到了,他确有以一敌二之能,虽然如今态势是我们双方互相奈何不得,但你我都清楚我们都到了强弩之末。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他在选择,究竟是两败俱伤,还是同归于尽。
  
  如今阵法还没破,万一等会破了,我们有了逃跑的机会,他要选同归于尽怎么办?他是荒国元帅,为荒国捐躯合情合理,我们难道也要为魏国捐躯么?”
  
  “……”
  
  哪有寄生虫为宿主捐躯的?
  
  眼见冲和道人陷入沉默,圆真和尚便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当即脚踏祥云冲天而起,径直朝阵法缺口冲去。
  
  赵定边皱了皱眉,却没有阻止,现在他虽然战力不减,但其实体内的暗伤已经密集到恐怖的地步,这些修行之人手法诡异,他若想杀了他们,只能选择同归于尽。
  
  罢了!
  
  再试这血真人一招,若他还能接下,就放他们走吧。
  
  他擎起破天戟,神情冷峻道:“血真人,我踏入宗师境之后,便抛弃了所有的招式,一举一动皆是杀人技。不过两个月前与令徒一战,偶尔悟来一道剑招,既是出自你门,今天便物归原主。赵某今日以戟代剑,还请血真人不吝赐教!”
  
  说罢,当即变换手势。
  
  从手持戟身,便手握戟……尾。
  
  俨然是握剑的姿势,以戟代剑,竟没有丝毫违和。
  
  而此时,冲和道人也感觉到了冲天的剑意,整个人又是惊慌又是欣喜。
  
  没想到,赵定边竟然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这是他此行第一次真正生出战意,爱惜羽毛之意顿时消散,不由激动道:“好!好!好!如今看来,我那不肖徒死在你的手上倒也不亏,如今我便领教一下,我门之剑意,在赵兄手中究竟有何等威力。”
  
  说着,全身便血气激荡,血气、真气与法力三股力量尽数倾入两仪剑中。
  
  一时间,剑锋剑刃煞气冲天。
  
  赵定边眼神微动,没想到冲和道人真实实力竟然如此强横。
  
  于是便不再留手,当即人戟合一,化作一道锐利无匹的剑光,悍然迎向那凶悍的长剑。
  
  “轰!”
  
  两道剑意毫无花哨地撞在了一起,激起漫天剑气,所到之处,山岩皆如泥塑,草木转瞬崩毁。
  
  即便是空中的圆真和尚,也是感觉罡风如剑,刮得他遍体生疼。
  
  他惊骇地回头望了一眼,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这么拼命。
  
  愚笨!
  
  幸亏没跟他们继续死磕!
  
  真人,你就放心地去吧,你死总好过贫僧死。
  
  人间多享乐,何苦化佛陀?
  
  他继续腾空而上,阵法缺口已经尽在咫尺,虽然缺口只有大腿粗,虽然他已经感觉到那如同泥沼般的阻力。
  
  但他已经触摸到了“芥子纳须弥”的真意,虽做不到须弥芥子那么神奇,但将自己身形缩小十余倍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破开阵法与冲和道人一起离开,他只想想办法打开一个阵法缺口自己遁走。
  
  一对一,冲和道人绝对不是赵定边的对手。
  
  此行虽然没有杀掉赵定边,自己还受了重伤。
  
  传教节当然是不用想了,看似吃了大亏。
  
  但只要死一个冲和道人,自己再调养个一年半载把伤养好,佛门就能掠夺一部分道门资源,那就依旧是血赚。
  
  他强忍五脏六腑的剧痛,抬头望了一眼缺口,身形转瞬之间缩小了十几倍。
  
  可以了!
  
  圆真和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狂喜,刚准备出去,就发现一块火红色的马腚堵了上来。
  
  随后,就是一阵肠鸣。
  
  一阵恶臭扑面而来,一团灼热的东西当即从光头上灌顶而下。
  
  刹那间。
  
  本来就因为大战而濒临崩溃的佛心,竟有那么一瞬间失守了,他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的伤势,一口鲜血吐出,就朝山顶坠落了下去。
  
  “噗通!”
  
  冲和道人双目涣散,无力地跪在了地上,左胸出已经多出了一个狰狞的空洞。
  
  若不是他心脏天生长在右边,恐怕这具身体已经不能用了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脏长在右边。
  
  反正师傅说,这是他天命之子的象征,注定会带领道门重新走向繁荣。
  
  但冲和道人对此不屑一顾,因为他只想练剑。
  
  而且,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我的命,就是不信命。
  
  果然,格言起效果了。
  
  心脏异位保他一次没死,但下一剑肯定是要死的。
  
  赵定边凌空一戟飞了过来,已然是动了杀心。
  
  然而就在这时,从天而降一坨臭烘烘的人,直接为他挡下了这一戟。
  
  落势太猛,圆真和尚被死死地钉在了山岩上。
  
  圆真和尚:“……”
  
  冲和道人:“……”
  
  赵定边:“……”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的确要胜过冲和道人一筹,硬撼过后,冲和道人完全失去了战力,而自己……还有凌空一掷的余力。
  
  结果现在……
  
  啧啧,天意。
  
  伤势开始反噬,他便也放下了杀心,盘膝坐在地上,心无旁骛地疗起了伤。
  
  他深知,冲和道人失去了战力,而圆真和尚从没有战意,这场交锋到此为止了。
  
  于是。
  
  一个时辰过去,天刚蒙蒙亮,困山大阵自行消解。
  
  阵法消解的一瞬间,圆真和尚就把破天戟拔出扔在地上,跟冲和道人一起朝山下撒丫子狂奔。
  
  如此重的伤势,他们已经形同废人,断然不可能腾空离开。
  
  况且,天上还有一头气息暴躁的火麟马。
  
  “嘭!”
  
  “嘭!”
  
  两道身影砸下。
  
  黑脸汉揉着剧痛无比的尾巴骨,龇牙咧嘴地跑到老爷子身边:“爹!你没事吧?”
  
  老爷子闭眼继续疗伤,忍着痛道:“跑了一个牛鼻子和秃驴,去杀了他们,回去爹给你一千金零花钱!”
  
  “哈?这么多!”
  
  黑脸汉当即神色一喜,现在他存款总共七金半,没想到老爷子一出手就是千金巨款。
  
  这牛鼻子是金子做的,还是驴蹄是金子做的?
  
  他只觉振奋无比,当即就捡起了地上的破天戟:“好嘞!谨遵军令!哎?这破天戟上是啥,怎么黏糊糊的?”
  
  不管了!
  
  他骑上火麟马,就循着两道气息追去。
  
  片刻之后,三十多个镇国卫纷纷从山林中爬了上来,头头当即汇报道:“将军,两千多名魏军已经杀完了,我们兄弟十六轻伤,七重伤。”
  
  赵定边轻轻点头:“原地休养,恢复行动能力后,立刻撤退!”
  
  镇国卫齐齐应道:“是!”
  
  ……
  
  望归山,东十里。
  
  某处山涧,高空之上,满身烈焰的火麟马飞速掠过。
  
  一时间,鸟兽尽皆伏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良久,良久,某山洞处才响起一个声音。
  
  “真人,这隐匿气息的法门当真了得,若不是你,恐怕你我……”
  
  圆真和尚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都怪那毒妇,若不是她布置阵法出了问题,赵定边就算再勇猛,力战两万发狂精兵后,实力肯定也是十去七八,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两人的对手。
  
  两人更不会像现在这般狼狈,堂堂魏国佛门两道当家的宗师,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冲和道人勉强一笑:“听闻那赵无敌在娘胎里便中了剧毒,天生脑筋憨直,近无感知。也幸亏是他,不然你我断无幸免的道理。”
  
  “贫僧在此谢过真人。”
  
  “此时若不共济,怎么活着回到魏国?贫道已无余力,后半程路只能靠你这死贼……只能靠大师了!”
  
  “哦?贫僧何时说过要助真人回魏国?”
  
  “你!”
  
  冲和道人全身汗毛直竖,但一切为时已晚,一个满是金光的手掌在他的视线中越放越大。
  
  片刻之后。
  
  丹田崩毁。
  
  灵台消散。
  
  冲和道人,就再也没有了生息。
  
  圆真和尚除去冲和道人浸满鲜血的道袍,将身上的污秽之物尽数擦掉,只在身上留下了一滩滩血渍,看起来就是个血和尚。
  
  他看着冲和道人的尸体,微微笑道:“真人,佛门道门两难全,魏国之沃土注定种下菩提。你与佛门有大功,他日若有机会,贫僧定向地藏王菩萨求情,唤你离酆都入地府,超脱轮回!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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