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藏巧
第四十章 藏巧 (第2/2页)宁若芙眉眼含霜,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着:“师妹只是想着,三云师兄门下弟子已然占了八个名额,人家玄岳峰不过要一个名额,师兄便闹出这么大动静,想来门下高徒定然修为高深,师妹此来,是特地向师兄门下弟子求学的。”
她这话一出,一众长老皆露出尴尬笑意,三云道人更是脸上肌肉抽了几抽,而雍少余却是正了正身子,虽不说话,眼中却有得色,墨止听得真切,这位宁师叔虽话语冰冷,但句句都是帮着自己,讽刺三云,心中更添感激。
三云道人闻言倒是大怒,便要起身反驳,辜御清连忙干笑几声,暗运神功,口中声若洪钟,登时压过全场嘈杂:“好好好,师妹也太过谦了,我们老的不多说啦,请两位弟子登台吧。”
闵清泉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三步来到台前,使一个“鹞子翻身”便跃上擂台,这一下展示轻功功底,干脆利落,实是颇得真传,辜御清看着也微微点头。
此刻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甩向墨止,均想着墨止该使个什么招数跃上台前,往往这上台一跃,便是自身功法缩影,修为高低便可见一斑了,而墨止则是急匆匆地从众人堆里跑了出来,看着极是紧张匆忙,闵清泉看着,哪里知晓这全然是墨止计策,只是站在台上睥睨相视。
墨止一溜小跑来到擂台边,众人看着,单单是这几步小跑就差些意思,凡是修为高深者,哪个不是步履沉稳而来,哪有这般慌不择路,登时已起了嘘声。
墨止站在擂台边上下看了看,作势想要爬上去,似又嫌高,来回踱步,引得众人嘘声更盛,墨止忽然一拍自己脑门,众人还道他是想到上台之法,却不料他转身却是从擂台边的木梯,走了上去,四下里此刻哄声大作,皆是讥笑之声,雍少余看在眼中也是不恼,混若无事一般,而门中弟子,却是各自面红耳赤。
闵清泉心中虽看不惯墨止,今日见他仍是一脸痴傻,但仍是强扮彬彬有礼,亲自为墨止递来一柄比武所用的木剑,然后拱手说道:“墨师弟,若是准备好,我们便开始吧?”
墨止将木剑接在手中,眼珠子转了转,便说道:“准备好啦。”
闵清泉微微皱眉,心道这傻子居然连一句师兄也不叫,心中稍有不悦,当即木剑横扫,正是一招“金阙朝阳”,这乃是御玄宗之中“凝光剑法”中的开篇招式,讲求先声夺人,一旦得势,便可剑招源源不断而来,如今闵清泉使将开来,虽不致精纯之境,却也颇得功架,有板有眼,显然是已有苦练凝聚,但他这般剑法,在墨止看来已是瞧出三处破绽,正寻思着该取哪一法破解,忽地再度计上心来。
眼见闵清泉剑尖已到眼前,墨止慌乱之中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好似避无可避,方泊远叫道:“坏了!小师弟从未对敌,这一下被唬住了!”
但偏偏就是这坐倒在地,堪堪便将闵清泉攻势避去,墨止随即口中大喊:“师兄打人啦!”手中木剑突地护向头顶,可此时闵清泉攻势已过头顶,这木剑回收之势便不偏不倚地横着抡到闵清泉侧腰,当即将他歪着打飞出去,摔在一旁连着滚了几圈方才止住。
“好险好险!”墨止站起身子,掸了掸身上浮土,问道,“师兄,没事吧?”
全场登时寂静,随即爆了个满堂彩,墨止这一躲一击,看着虽不甚聪明,但闵清泉被这等巧合击飞,却是显得更加滑稽愚笨,三云道人看在眼中忍不住哼了一声。
闵清泉站起身子,只觉侧身疼痛,但他此刻满脸通红,极是气恼,也不再顾及什么同门礼数,怒道:“小祸害,你算计我!”
随即木剑“噌噌噌”地狂舞疾挥,又是再度攻上前来,所用的自然便是三云道人所教导的凝光剑法,这套剑法比之墨止所学归元剑式则更趋攻守平衡,此番又是一式“仙松望云”,挺剑直挑,可他这般剑招,竟似是在饮中十三剑中全有预料,此刻若是施展开来,只需挺剑点他神门穴处,非得逼得他弃剑认输不可,可沈沐川的武功毕竟不可显露,当即又是大叫一声,翻身滚到一旁,但闵清泉攻势已到,墨止侧滚却尚未滚完,还留了一脚未动,闵清泉一个不慎,便被绊倒朝前摔去,摔了个嘴啃泥。
台下大笑又复大盛,皮瑞清站在台下,也是满脸皆是恨恼,也不知这傻子墨止怎就这般好运,能连躲两式精妙剑招?
闵清泉再度起身,心中愤恨已极,已是暗中骂了不知多少声“小祸害”,此番也是再不容情,恼怒之下,剑招也是间不容发,再施一招“玉鼎镇山”,纵跃上半空,掌中夹剑,齐齐杀至,这一式原是凝光剑法之中的杀招所在,众人看得真切,按理说同门较技,不可施用杀招,但眼看闵清泉已失了理智,此刻好似要拼命一般,雍少余手扶桌沿,便要上前阻拦。
而墨止站在场中,所思所想,却并非逃命,而是想着:“若是施展沐川叔教我的‘星河鹭起’,便可将这一招一举而破之!”
但思维毕竟电光火石之间,转瞬间闵清泉已倒垂而至,墨止侧身回旋,这一下再藏不住自身功夫,挺掌相迎,二掌堪堪相碰之际,墨止却是掌势一斜,掌间好似自生一股旋柔之劲,闵清泉掌势本就疾攻而下再无退路,若是一击不中,难保自己不会一击轰在地上手臂折断,可墨止掌间柔劲一带,闵清泉却是身难自持,竟被他就此带得横了过来,旋即墨止手中木剑倒悬把持,以剑柄末端作为杵用,在闵清泉左肩连戳三下,都是主管行动的大穴,闵清泉只觉得左臂一阵酸麻,便横着摔了去,虽也狼狈至极,但总归不致受伤。
这一下交手全在兔起鹘落之间,众人看得痴了,全场竟是一片死寂,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