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斗嘴
第五十五章 斗嘴 (第1/2页)上清宫中,墨止垂首立在一旁,而诸位长老尽皆列坐堂中,各自静默不语。
田烛气得满脸通红,他自接掌齐云峰一脉首座,便受困于门下人丁不足,好不容易得陆竹一个好苗子,多年来勤加培养,总算有所涨益,而今日竟被墨止直接伤及腕骨,所幸墨止功力不深,手中劲力尚浅,因而并非弯折粉碎,但耽搁数月之功在所难免,而门内弟子各自刚猛精进,偏偏自家弟子停滞不前,这一进一退便要被全然拉开距离,当下心中恚怒大盛。
他在五峰长老之中性子最是爽直,脾气也是最为火爆的一个,当下见墨止站在场中,垂首而立,心中只觉得越看越是恼怒,恨不得此刻冲上前去抽墨止几个嘴巴才解气,只不过此刻自矜武学宗匠身份,方才隐忍不发。
“门内戒律,严禁以武技伤及同门,依我看,这墨止毕竟将陆竹腕骨折断,不可不罚。”三云道人站起身子,缓缓说道,他执掌门内刑罚诸事,极有威势,田烛听在耳中更是连连点头,眼神之中满含赞同神色。
雍少余却是冷冷说道:“三云师兄你今日倒向着齐云峰了,门内较技伤损本就难以避免,我的弟子并非寻衅生事,又自身能力不济的卑劣人物,虽伤了陆竹师侄,不过是无意为之,若是因较技失手就处罚弟子,日后也不必比试什么武学根基了,人人都去绣花好了!”他话里夹枪带棒,明里暗里讥讽前些时日金阙峰门下闵清泉、皮瑞清等人连连挑衅,最后却又技穷不敌,乃是卑劣人物。
而他虽这般说着,但方才比武时陆竹败相毕呈,反手抽了墨止一掌,这本已大违武德,若是平常,以墨止之机敏,必定是老老实实挨下这一巴掌,继而反作惨痛状,倒地不起。
如此一来,陆竹便成了千夫所指,可陆竹此前以乌袖镇惨案相激,墨止心境大大失衡,进而折断其腕,这是众人人所共见,至于陆竹说了什么,却是极少有人注意,故而在旁人看来,墨止所为便与什么“无意为之”全无关系,可雍少余为人极是护短,此刻硬着头皮,也是为了强保自家弟子而已。
果然,三云道人闻听,呵呵一笑,说道:“无意为之?方才墨止分明是气恼不过的报复之举,如何便又成了无意为之?雍师兄你虽爱护弟子,可也不能睁着眼睛胡说一通,反坏了自身名望!”
田烛听着,又是重重点头,他不善言辞,但听着三云道人句句戳在点上,索性也就站在一旁,听凭他大逞雄辞。
雍少余本也不是善辩之人,临场语锋更是不及三云道人那般灵便,此刻被反抢一白,一时之间竟也无话可说,心中暗暗寻思,若是承认了墨止此举实是有意伤人,少则被遣送重桓山后的“忏过峰”,幽闭数日,多则只怕取消了他小较资格也说不定,但方才墨止的确行止大大失据,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又当如何辩驳,当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急得几欲出汗。
墨止见自家师傅此刻话语难接,踌躇不定,心中也是一阵气愤,他自然知晓三云道人词色锋利在御玄宗之中尚无几人可比,但毕竟念着三云道人曾替他抵挡黑衣人致命一击,也算是有恩于己,故而此刻只是心中也是不知是否该反唇相讥。
而此刻却听得一声清泉拂冰一般悦耳的声音,清清冷冷地言道:“那陆竹在比试前就屡屡以话语挑衅,二人争斗之时,曾有一刻脸面贴近,此后墨止招式忽地发狂,若是陆竹在当时说了什么言语相激的话在先,那墨止随后举动不宜,便也就说得通了。”
墨止闻听这话说得竟全数言中方才情形,不禁心中大为惊喜,连忙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霜竹峰首座宁若芙,此刻她眉眼低垂,也全然不看在场众人,杏目微闭也不知所思所想皆在何处,但话语之间冷静机敏,居然句句在理。
三云道人何等聪慧,他自比试前便已瞧出陆竹并非寻常表现出的那般谦和有礼,反而处处占着话头,将舆论全数压在墨止肩上,二人过招之中更是以话语寻衅,这些他都大致猜到,但此刻他念着田烛与雍少余皆不善鉴貌观色,而谷道梁又事不关己不会言语,宁若芙多年清冷也未必开口,辜御清身居掌教求的便是个客观中立,故而才敢处处语带机锋,毫不饶人,但没成想宁若芙竟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她一向冰雪聪明,此刻竟也看得极其分明,一句话便戳中三云道人话语中的症结所在。
三云道人自忖如此辩论下去,对自己也并无好处,当即脸上露出一丝大有深意的笑容,问道:“宁师妹倒是很在意这个墨止啊?”
宁若芙生得端丽秀雅,但美貌之上全无丝毫表情,就像是一朵徒美无香之花,淡淡说道:“身为师长,若是持身不正,岂非惹得弟子嘲笑?”说罢,杏目微微一睁,若有若无地望了三云道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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