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叹零丁 第十章 负剑峰
第一卷 叹零丁 第十章 负剑峰 (第2/2页)老者沉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陈乾不解,看着眼前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该乱问,所以把疑问咽了下去。
那人的背景看来并不简单,他又想起了他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那时自己还能挡住他吗?
“心湖何必起波澜,不然这几年山下的历练算作个啥?”
陈乾苦笑告罪一声,连忙守住心神,心境再次古井不波。
“两年时间剑意初成,你在怕什么?”
他自然知道师尊话里的意思,不过剑意初成真伤得了那人吗?恐怕不行。
“回去多练练剑吧,你的剑短时间还能再进。”
他当然知道师父话里的意思,这两年毕竟没有虚度,不过终归有些事,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掺和的,那便眼不见为净。
对着老者恭敬一拜,他便朝着自己的洞府而去,负剑峰顶只剩看风景的白袍白发白眉老者。
“东苑黑木”老者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
……
陈乾闭关的第三天,云州修真界发生了一件大事。各大门派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先后被一位神秘白衣剑客重伤,不致命,只是伤了脸面,毕竟是败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虽然他白衣胜雪,脸覆面具,神秘异常,但在那些落败的三代弟子眼中却显得如此的可恨,同时也深感耻辱,毕竟败在了一把木剑之下。
听雨楼作为圣洲最大的消息组织,每天都有修士来访,络绎不绝,有的为了百鬼监的通缉令报酬,有的为了仇家的最新消息,各为各的理由汇聚于听雨楼。然而今天似乎略有不同,听雨楼周边的客栈酒楼人影络绎不绝,全是修道者。
可能是与今早听雨楼放出的关于白衣剑客的消息有关:白衣剑客欲剑挑圣洲录人榜前五!人群听此消息尽皆哗然,谩骂,嘲讽不绝于耳,诸修士皆言白衣剑客猖狂无比,不自量力!
当然,也另有他人佩服其胸襟气魄。此外,这圣洲录分为天地人三榜,乃是听雨楼集圣洲所有分部总结之后罗列的一份几乎囊括人族所有修士的三个榜单,能上榜者,不是天骄便是妖孽。
据说事情原委乃是昨日白衣剑客突然现身听雨楼,买了一本圣洲录,翻开人榜,当着执事的面只说了一句话:“人榜?有趣,不知能接几剑。”
那执事闻言一怔,心中嘀咕不已,好猖狂的家伙!待看清那人的样子,心头一惊,是那白衣剑客?思绪飞速一转,兴奋不已,将白衣剑客的话迅速记了下来,不过加了自己的见解“白衣剑客欲剑挑人榜前五!”这才有了后来诸人激烈的反应。
或许这便是听雨楼闻名天下,诸修士争着入榜的原因所在。
至于众人汇聚于此乃是因为人榜第三的关佃,重岳门首徒完成了百鬼监一道通缉任务要回来兑换报酬,虽然都在说白衣剑客猖狂无比,但并不影响大家观望他挑战关佃。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酒楼外传来一片嘈杂的议论声,长街深处一个魁梧的身影迈步向人群走来,背着一把重剑,气势深沉如渊,目光咄咄如炬,正是人榜第三,重岳门首徒关佃!
长街尽头乃是一个湖,风景优美,常有书院学生来此吟诗作对,但最出名的乃是湖对岸的高耸塔楼——破霄楼。高耸,百年不倒。古朴,云州地标。
而此时,塔楼顶处,传来一个声音,仿佛自言自语:“你能接几剑?”
众人闻言皆惊,向塔顶望去,白衣飘飘,超凡出尘,“他来了。”有人说到。
他们转首看向关佃,想看看他的回答,不过令他们失望的是关佃只是蹙眉看着那袭白衣,并不言语。气氛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凝固了下来,人群也安静的等待着。
关佃还在城外路上就听闻了听雨楼的消息,关于白衣剑客的。他猜到了那句话或许并不属实,但他一向谨慎,喜欢做好准备应对一切突发状况,这也是他入门后师父教的第一件事,他觉得有用,所以就记下了。
别人都以为他是个魁梧莽汉,却不知道他也有颗玲珑心,即便知道了,或许也没人会信吧。
重剑被他单手从背后拔了出来,脚下传来青石开裂的声音。这一刻,重剑朴实无华,同时也锋芒毕露!他盯着那袭白衣,气势逐渐磅礴,他在聚势。
然而塔上的人没动,只是看着他,那副面具下眼神凌厉,直视那道目光令他眼睛刺痛,他听说修成剑目的人随便一眼就能取人性命,所以他便一直看着他舞动的衣袍。
碰!一声轻响引起了人群的注意,关佃脚下的青石此刻完全裂开,重剑之上一股磅礴刀势涌现,仿佛压在人们的心头,人群中传出了极重的喘息声,那是被关佃气势牵引影响所致。随后人群中又传出惊呼声,那是被关佃重剑却释放出刀势所致。此刻人们才发现,他修的不是剑,是刀。
大势已成,但塔顶的人依然未动,不过关佃感受到那双凌厉的眼中似乎莫明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关佃的气势虽然聚成,但心中依然有些不安,从对视白衣剑客的眼睛开始,仿佛就有一根细针悬在他心脏外,慢慢逼近!感受着脸颊滴落的冷汗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所以他出剑了,一剑斩出,带着磅礴的刀气,扑向白衣剑客!
而这时,塔顶的身影也终于动了,没人看到他怎么出的剑,只知道眨了下眼,一道不输关佃刀气的剑光就撞了上去,没来得及让众人惊讶,剑光就轻易的斩断了刀气,然后气势不减,扑向关佃。
所以人群中来不及的惊讶就变成了惊惧,剑光滑破长街,靠得过近的修士被余威掀飞。关佃怒喝一声,重剑横在身前,轰!剑光撞在重剑上,随即剑威消散。
“不过如此。”不等人们做出反应,塔顶一道平淡的声音飘过。再看时那里已没了飘飘白衣,只余关佃,半跪长街,重剑插在身前一尺处,而他脸上涨红,双目微凸。
噗呲一声,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气息萎靡了下来,伴着众人讶异的目光……
“一……一剑,他只用了一剑!”人群中一道惊呼传出,随即,众人后知后觉的收起了下巴,无一人不感叹那一剑的惊艳……
听雨楼执事将墨迹未干的册子封好,看着长街上那道又长又深的剑痕,心中喃喃“下月的人榜不知变动得有多大……”他没再多想,毕竟剑挑前五,这才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