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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火种

第二十五章 火种 (第2/2页)

陈乘风目送他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陈季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千折百回的小路上,少年刚要回身进这座以后属于他的院子,忽然听见有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嗨,傻乎乎的,叫你两声了都听不见?”
  
  少年忙循声望去,清池苑南侧低矮围墙边,探出两个脑袋,一个是烙着六枚戒疤的光头,一个是扎了个道髻的少女,他在吉象坊画匠笔下见过这种道家弟子才会扎在头顶的发式,不禁愣住,怎么司天监会有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而且,那道士竟然还是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姑娘?
  
  他愣神的功夫,刻意摆出趾高气扬架势的道士姑娘已经拽着嘿嘿傻笑的空空高僧走到近处,可惜徐称心的个头不如绸缎庄少年矮了些,气势不太够,否则一定要让这位所谓的乘风公子见识见识什么叫拿鼻孔看人。
  
  “拿你那两柄剑来看看。”
  
  手里提着一柄剑的徐称心说得理所当然,好像镇国公府这一亩三分地上她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这让陈乘风拿捏不准她的身份,反倒把更多的目光都放在空空小高僧身上打量,大周尊佛,空相神僧没有辞去国师之位前,各处坊市都不少见和尚们的身影,听说有年轻些的每天故意在流香江最热闹的时候去流香江畔坐着念经,说是磨砺定力。
  
  陈乘风知道,修为越强、地位越高的和尚脑袋上的戒疤就越多,京都城妇孺皆知,空相神僧头上有十二枚,但看眼前这个小和尚的年纪分明只有八九岁,居然已经有六枚之多,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摸摸,试试是不是这家伙自己偷偷画上去以假乱真的。
  
  徐称心皱起眉头,一把将空空小高僧护在身后,面色不善道:“你是个聋子?”
  
  空空小高僧闻言信以为真,低低念了声佛号,难怪空相师兄说司天监不容易,无双公子是个目不能视的瞎子,这位乘风公子又是个听不见声响的聋子,世态炎凉啊。
  
  陈乘风尴尬地摸着鼻子笑了笑,“我不是聋子,敢问姑娘是什么人?”
  
  徐称心没好气道:“你管我呢,拿那两柄剑来给我看看。”伸出陌生环境而心存戒备的少年有些为难,轻声道:“那两柄剑,一柄是陛下赐的,另一柄是宁王殿下赐的···”
  
  徐称心先是冷哼,然后吐了口唾沫,斜着眼瞧他道:“好了不起?看见没有,我这柄剑是无双哥哥送的,皇帝和那什么王爷,有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呸,也就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拿着当宝贝,不给看拉到,姑奶奶还不稀罕呢!”
  
  说罢径直拉着空空就走,留给惊恐不已的陈乘风两个后脑勺,其中一个锃光瓦亮。
  
  少年惊恐的原因是,她竟然敢呸陛下和宁王殿下,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听口气,那来头可都大的没边了,莫非是陈家二爷新收的弟子?不能吧,收徒就收徒,司天监弟子个个喜穿白衣,偏给她穿一身道袍做什么?
  
  回院子彬彬有礼地问过丫鬟,才知道那小和尚的来头更大,陈乘风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清池苑这边不知道的是,被徐称心呸过的宁王殿下吃过晚饭才走,拒绝了陈家三爷想要护送一程的好意,借了一匹马洒然而去。
  
  祠堂里只燃着一根蜡烛,夜幕降临之后就显得尤为阴森,这种发自内心的寒意不是多加一件厚衣裳就能抵御得住的,陈叔愚与陈季淳兄弟两人在先祖灵位之前默然对坐,影子被火光拉得很长,遮住了很多看不清上面自己的灵位。
  
  外面的月光好像不敢照进来。
  
  陈家四爷用一声叹息作为这场注定简短的谈话开头,“三哥打算什么时候给裴···一个名分?”
  
  陈叔愚苦笑片刻,怅然道:“无双早就称呼锦绣为三师娘了,今日在祠堂外当着天子和朝中群臣的面,又受了乘风那孩子一碗茶,名分不名分的,也就这么回事吧,锦绣要是在意这些,就不会从越秀剑阁不远万里来京都。”
  
  人家万里而来是人家的情谊,陈家三爷总不能就这么马虎打发了,陈季淳还想再劝两句,却被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的兄长岔开话题,“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陈季淳微微一怔,沉吟道:“远不如先帝的手段呐。这十有八九是那吴公公想出来的馊主意,史书上说每逢乱世群魔猖狂,诚不欺我,区区一个阉人也想跳出来指手画脚,贻笑大方。不过,他能有这样的举动,必然是有所凭恃,我担心无双···”
  
  如今看来,陈无双就是司天监无可替代的孤注一掷,京都城最多是暗流汹涌,可雍州北境每走一步都是层出不穷的明枪暗箭,他的处境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凶险百倍,能斩杀谢逸尘其实是侥幸所为,这种侥幸可一不可再,不能指望所谓的气运加身可以护住他的安危,却又对此束手无策,这种感觉让陈家三爷夜夜都睡不安稳,可又能如何呢?
  
  陈叔愚伸手捏了捏双目之间的山根,“前些日子写给驻仙山的信件有了回复,白行朴已经让门下不少剑修都赶赴北境,声称司天监不用承他的情,这话说的很干净。为今之计,咱们兄弟两人只能期冀无双真像常老卦师说的那般命硬。”
  
  陈季淳低头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三哥有没有想过,把司天监迁去云州?”
  
  陈叔愚脸色一变,直直盯着面前至亲手足,后者坦然跟他对视,良久,陈叔愚才摇头缓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总不能让无双身后没了依靠。你想怎么下几步妙手我不管,但至少在无双平安回京之前,你不能再有这个念头,否则,二哥第一个不饶你。”
  
  又叹了口气,陈季淳转头看向从上到下数十尊祖宗灵位,喃喃道:“我只是想,能给咱们陈家留下一个火种。”
  
  陈叔愚的语气很平静,“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况且,你不是已经在兰草坊藏娇巷留下火种了?”
  
  一句话,问得陈季淳额头陡然沁出冷汗。
  
  整整一炷香时间,陈家四爷才很是艰难地站起身来,“三哥,我愿意全力为无双谋划前路,这些年我也从来没有拿着他当外人看待,大周没了就没了,司天监没了就没了,沧海桑田哪有一成不变,我只是想为咱们陈家接续香火。”
  
  陈叔愚哀声道:“我明白。”
  
  然后,祠堂里就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枯坐,冷冷清清。
  
  站在门外的裴锦绣,也是同样的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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