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红颜依旧
二十四章 红颜依旧 (第2/2页)管下我只好作谢,不再追问。
饷午过后,管下我推过众人,安全儿再三请求他也无动于衷,只管单人单马往西而去,俞涉等人嘱咐他一番小心之类的话,就此别过,缘着雪泥鸿爪的小路径,望着青阳丹源天池而去。行过十余里,那丹源天池果然像面镜子,又似天空之眼,安静祥和得像恋人凝望的眸子,久别睽违的等待他到来一般,也说不上什么感觉,他只是觉得,这个地方好似之前来过。也许不用穿越,他前世的缘分是不是也跟着这个青阳天池有着未解的缘分。
他心里狂颤不已,如镜的天池上水面冒着淡淡的轻烟,马儿鬃毛也开始湿漉漉的,他下马而行,立于峰顶池面,太阳升起,照耀的水面有些晃眼,极目四望,山壁下缭绕轻烟依稀里看出空荡荡的山谷,偶尔有飞鸟俯山而非,那匹马脚却发软,咯噔一声跪了下来。
管下我暗笑,这是一匹有恐高症的马儿,也罢,他顺过马缰,把马儿也拖进池里,那马儿刚开始下水,还有点颤巍巍的样子,往热泉里泡了几分钟,竟然安逸起来,靠着水的浮力扬了两个前蹄,一屁股坐在池里,像个泡温泉的东洋鬼子。管下我哈哈一笑:“你这畜牲倒比人还会享受,如果不是匹白马,岂不是个安逸泡澡的东洋鬼子。如今往后,我就管你叫有马启太郎吧。"
管下我过去给有马启太郎搔搔腋窝,那畜牲竟然舒服的酥麻,打起了喷鼻来,天池上,一人一畜,也没有分主仆,似对难兄难弟,仰面八扎的泡的昏昏欲睡。天池热泉升腾的暖烟裹着峰顶池边的林木花草的气息,池底斑斓矿物岩的气息,顿时都变得像中草药的味道。是了,管下我曾经在省城最高级的天足足浴泡过脚,那感觉顶舒服的,但是跟现在比起来,也是差了好几个档次,这全身泡的他一身筋软如面,朦朦胧胧中看到水中不知何时驰来一叶小扁舟,有个白衣霓裳的女子看不清容颜,水雾模糊中看得出面庞细瓷无暇,肤如凝脂。那曼妙女子绾髻高束,在纱帐里焚香置案,纤纤玉手正在拨弄着一把古琴,只听她用伤感而绵密如缎的磁美女声唱道:西风夜渡寒山雨,家国依稀残梦里,思君不见倍思君,别离难忍忍别离,狼烟烽火何时休,成王败寇尽东流,蜡炬已残泪难干,江山未老红颜旧,忍别离,不忍却又别离,托鸿雁南去,不知此心何寄,红颜旧,任凭斗转星移,唯不变此情悠悠,唯不变此情悠悠……
那歌声听得缠绵悱恻而又沧桑满腹,管下我正听得入神,那舟上女子突然启纱幔日:“算了,那薄情人负我一生。今日我不再教你舞剑,你以后且用心,不然有你好看!"
管下我睁眼看时,却是那天在岱海中了金身蛤蟆毒后看见的那个舞剑女子,他急忙起身追上问话,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舟上那女子再也不见,却见杜芷衡柳眉杏眼怒目立于舟上道:“轻浮乖戾,可做真男儿乎!"
管下我刚想解释,话还没说,早已一剑掷了过来,他啊一声大喊,像只掉进塘里的旱鸡,扑腾腾拍得水花四溅,方开眼,池水依然烟雾腾腾,哪有什么唱歌的女子和朝自己掷剑的杜芷衡。他轻叹一声,怎么又做了个奇怪的梦,看天池边,那马儿启太郎早已经上岸,正在慢慢的咀嚼着杂草,一遍遍的往嘴边啜白沫。
管下我笑道,兄弟,你不地道啊,泡好了也不叫醒我,留我做了个长长的怪梦。也许吧,人生是场宽广的梦境,他没穿越过来之前的人生太过狭小,太过逼仄,狭**仄把他的梦想也挤的很细微,他在天池上极目四望,世界无尽壮美,美的不似人间,不免有些帐然若失,现在自己都没能弄明白怎么就跑到崇祯二年来了,以前那个狭小世界的自己,那个浑浑噩噩无所作为以酒买醉的自己是真的来过这个世界吗,那个世界跟现在是平行的呢还是像俄罗斯套娃一个个套着的呢……
一时竟然賭物伤情,不知为自己没有来由的尘世穿越兴奋,还是为以前那个废材一样的管下我伤怀,他知道,以前的自己常常踯躅徘徊于各个名胜古迹的大门,因为一张门票,每每把他拒之门外,那时候的自己是真的穷啊...
他正无边无处的独处幻想,突然背后有个人手指骨僵硬的抓住他的后肩:"小兄弟,救救我!"
管下我惊得回头一看,却是一个汉子,磕得满脸鲜血,蜡面长须的汉子,好像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