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苏鼎风引海洗脏浊
第二十三章 苏鼎风引海洗脏浊 (第1/2页)夕阳西下,天色擦黑,陈长安与苏鼎风穿街过巷,满城寻找疯疯癫癫的男人,正当没有结果准备要休息时,那首古怪的歌谣又伴随毫无节奏的拨浪鼓传入耳中。
「咚!咚!咚!」
「咚!咚!咚!」
「豆腐烂,摊鸡蛋,鸡蛋鸡蛋磕磕,里面坐个哥哥,哥哥出来收尸,里面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来喊魂,被人砍头回不来……」
「在那边,走……」
陈长安与苏鼎风立刻寻声赶去,来到城边荒郊的处墓地,疯癫男人端坐在坟头右手摇拨浪鼓左手吃祭祀给亡人的点心,边吃边含糊不清的唱歌谣。
陈长安上前问道:「我叫陈长安,你呢!」
「啊!」
疯癫男人莫名其妙的尖叫了声,盯住他面皮紧绷,嗓音压的低沉道:「有鬼……红衣服的鬼!」
「杀人的鬼,快回家,回家,不然砍掉脑袋回不来!」
红衣服的鬼……陈长安与苏鼎风相视一眼,变的郑重起来,前者语气极尽温柔细腻,哄孩子般问:「沧州城的百姓都被屠杀了,而你,知道整个过程,对吗?」
疯癫男人手中的拨浪鼓停止摇晃,点心啪嗒掉在地上,双目呆滞面容僵硬下来,但很快又恢复原样,傻笑哼唱:「奶奶出来烧香,里面坐个姑娘,姑娘出来喊魂,被人砍头回不来……」
「回不来!」
苏鼎风一脸失落。
陈长安无语苦笑。
从微表情判断很明显他是知道过程的,但不愿意说!
陈长安向前几步认真道:「什么时候愿意回答,我们再见面。」
留下句嘱托,与苏鼎风转身离去,疯癫男人坐在坟头凄迷的眼神遥望着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当中,咽了咽口水,又开始摇鼓唱歌。
「嗖!嗖!」
突然,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分前后围困住他。
疯癫男人四肢打了个颤,傻里傻气的道:「你们是谁,也要抢我的点心吗?」
「老子来送你上西天!」前面的黑衣人大喝一声,从怀中掏出把匕首,步步逼近。
坐在坟头的男人再无之前任何的疯癫迹象,转身撒腿就跑,黑衣人冷笑着手中匕首掷出,携带丝丝缕缕幽光朝他心口位置飞射而去,宛若条狠辣索命的毒蛇。
「当啷!」
生死关头,一把飞剑于不远处丛林中崩起,挡下匕首,紧接着苏鼎风与陈长安双双出现。
黑衣人立刻变动目标朝他们二人连掷数枚飞镖,陈长安拔出藏名挥卷道光幕抵挡,却听扑哧的声,有枚从间隙中穿入,刺戳进他心口。
「哈哈哈,我这飞镖上涂抹有剧毒,你必死……」
「哗!」
苏鼎风剑光闪过,黑衣人当场毙命,脑袋嘣愣愣的滚出数米远,嘴巴苍白无力的艰难开合,吐出剩下的两个字:「无疑!」
另外的名黑衣人见同伴丧命,拔出匕首当场自戕。
「就这么怕我逼问?」陈长安没好气的说。
接着咔咔咔的剧烈咳嗽起来,步伐踉跄的走到疯癫男人面前,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样子,问道:「我叫……叫陈长安,自长安城而来,官……官属乌衣卫,见血海飘骨猜测沧州三十多万百姓有冤,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大口大口的吞咽空气,情绪还未从杀手袭击的恐惧中脱离,直至半晌,才哽咽道:「陈……陈大人,我……我应该早些告诉您的,这样您也不会遇害了!」
「哦,终于不再装疯卖傻,肯说了是吧?」陈长安伸展个懒腰,把刺进心口的飞镖拔出丢
掉,神采奕奕。
男人两眼凸瞪:「陈大人您,您没事?」
陈长安理所应当:「对啊,这不是怕你不说,打张感情牌嘛!」
男人苦笑一声,开始把发生在沧州的事情详细叙述,与阮静初使用原术第二阶段勘察到的基本相同,两个月前的某天雨夜,沧州城城门四闭,有许多红衣人从天而降,见人就杀。
当夜,错综糟乱的大雨倾盆声,妇孺惨叫声,刀光剑影声,鲜血飞溅声,在沧州城上演了一曲无比沉郁悲痛的葬歌,血流成河连滂沱的漫天雨水都被染成鲜红色。
各种惨绝人寰的凄唳从酉时开始,到第二天辰时结束,足足持续了十二个时辰。
男人因为当晚身怀六甲的妻子想要吃酸鱼片,到井窖中去取冻冰的鲜鱼才得以逃过一劫,他在井中惴惴不安终日提心吊胆,连续生啃了半个月的海味,苟全性命,慢慢爬到外面。
原本以为沧州已是片废墟死城,未曾想家***子,左邻右舍都还在,难道当晚经历的只是场梦?
不……事实证明并非梦!
在与妻子以及左邻右舍交往的过程中,男人发现他们行为举止都很奇怪,与自己印象中的截然相反。
渐渐的,男人知道他们的确已经遭到无情屠杀,现在看到的只是替代品,为保全性命,为替满城百姓申冤,他开始装疯卖傻游走其中。
陈长安听完来龙去脉,悠然一叹:「放心吧,沧州满城三十多万人的血海深仇,我定会报的,你白天故意踢翻女人洗衣服的盆子,就是在提醒我,对吧?」
「嗯嗯!」
男人神色动容:「每当有外地人来到沧州,我就会暗示他们,想要以此来把消息传递出去,但……但毕竟沧州三十万人都被屠杀代替,草民混迹其中不得不小心翼翼,所以即便刚才陈大人主动来找探问缘由,我还不清楚您们来历,没敢轻易开口。」
「还请陈大人恕罪!」他双腿弯曲准备下跪。
陈长安一把制止。
苏鼎风听的不甚明白,问道「踢个水盆,能暗……暗示什么?」
陈长安解释:「不知小舅子你发现没有,沧州城街头叫卖的商贩们无论有多热,都滴水不饮,且不流汗,还有那个洗衣服的女人,以及鱼铺的老板,前者全程不用手只拿棒子敲,后者等到鱼在案板上挣扎干才开始剖腹,种种迹象表明,这群死而复生后的沧州百姓,他们怕沾染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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