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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章 大年三十

107章 大年三十 (第2/2页)

江七白就趴在她身边,一听到动静立刻醒过来,“阿清,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我给你……熬了粥。”
  
  说罢,伸手去拿粥碗,已经凉透了,她笑了笑道:“你等等,我去热一热,马上就好。”
  
  清吾握住她的手腕,“我不饿,七白,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吧!”
  
  江七白坐下,把粥碗放在炭盆的里侧,沾点热乎气。
  
  “阿清,你是不是……”她想问砚公子,又怕惹清吾伤心,只好改口说,“你是不是……心里难过?”
  
  清吾点点头,道:“很难过,有种被人骗了的感觉。”
  
  像是被骗了,他说喜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
  
  或许他只是年纪太小,错把依赖当成喜欢,可她却因为感动,相信了,甚至不可自拔的陷进去了。
  
  从小到大,她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没有人在身边教导她该怎么善待旁人,是以,她总是高傲的,性子不好。
  
  可清吾自认这几个月来,她对砚尘烬几乎无微不至,她很用心的在学着包容他,深爱他,可结果却是……这样的。
  
  或许是他看明白了吧,自己那种感情根本不叫喜欢,又或许是她还不够那么喜欢他,才会没办法包容他的所有。
  
  心头像是被石头压住了一样,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江七白小心翼翼的问:“阿清,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清吾苦笑,“随他吧,误会,不误会,我不想管了。”
  
  一直在江七白家里躺到了年三十。
  
  午后,江七白怕清吾再这么躺下去,身子要躺废了,便喊她一起包饺子。
  
  清吾摇头,“我哪会做这个?”
  
  七白笑说:“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没法子,清吾被江七白硬生生地拖起来,两人坐在小桌前,她浑浑噩噩的学着江七白包饺子。
  
  清吾尝试了几回,分明手法和用料都是一样的,可就是做的有差异。
  
  她做的那几个,看起来格外……丑陋。
  
  细细想来,清吾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绣不好一枚荷包,做不出一顿饭菜,甚至雕不出一个讨喜的人偶……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抛弃的吗?
  
  清吾不由得红了眼眶,盯着手里那个边角都不贴合的饺子,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她吸了吸鼻子,江七白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阿清,你是不是……很难受?”
  
  清吾浅浅的摇了摇头,道:“没关系,都过去了。”
  
  总会过去的,总会好起来的,就像她如今已经不那么想念父母了一样,总归会好的。
  
  饺子包好了,江七白便拿去厨房烧水。
  
  水还没烧热,有人敲了门。
  
  江七白立刻出来开门,与门外的江铭昀对视一眼。
  
  两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许久,直到江铭昀身后的背椅上那人咳嗽了几声,才将两人拉回现实。
  
  江铭昀回了回神,道:“路姚清在不在?”
  
  江七白点点头,“阿清,在屋里。”
  
  江铭昀没再说话,点了点头,背着病恹恹的砚尘烬进了大门。
  
  清吾听到了外头的声响,以为是江七白出了什么事。
  
  浑浑噩噩的开门,实现对上江铭昀和坐在他后背上的背椅里的砚尘烬。
  
  只一眼,砚尘烬顿时委屈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清吾已经关上门进去了。
  
  砚尘烬沙哑着声音,“放我下来,快……咳咳……放我下来。”
  
  他咳得脸都胀红了起来。
  
  江铭昀连忙放下他,那人便晃晃悠悠的往最左侧的房间走过去。
  
  砚尘烬一边走,一边咳,像极了病入膏肓,下一刻就会突然死去了一般。
  
  江铭昀皱了皱眉,扶着他往前走。
  
  站在门口,砚尘烬吸了吸鼻子,轻轻的敲了下,“清姐姐,清姐姐,你开门……咳咳咳……清姐姐……”
  
  清吾不忍听他咳嗽,但也不想见他,心里烦闷的紧,干脆把耳朵捂住。
  
  可事实证明,捂耳朵并不能阻隔所有的声音,清吾还是听到了一声声的咳嗽。
  
  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砚尘烬,你回去吧,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
  
  这段日子,清吾从和砚尘烬分开这件事里琢磨出了唯一的一点安慰,那就是只要跟他分开,就不必担心自己会被掏魂手操控,伤了砚尘烬。
  
  是以,她并非那般痛恨砚尘烬,只是觉得分开也好。
  
  门外传来少年的哭声,哭声里夹杂着咳嗽声,一声一声,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咳出来似的,十分骇人。
  
  “不要,我不……咳咳……我不回去,清……咳咳……清姐姐,有关系,咳咳……有关系的,我求你……咳咳……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少年泣不成声,惹人心疼。
  
  清吾对他始终是狠不下心的,心软了。
  
  外面那么冷,昨夜还下了场大雪,他身子那么弱,有没穿披风,衣裳穿的也不够厚,这么站在外面,定是要冻坏了身子的。
  
  就在清吾心理防线几乎被击溃的时候,江铭昀给她最后一击,“砚师弟快病死了,路姚清,你确定不见他最后一面?”
  
  清吾连忙起身,拉开房门。
  
  门口的少年,脸冻得微微泛红,鼻尖和眼尾红的最厉害,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哭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被修好的小木人,头和身子是被重新沾上的,连接处还依稀可见粘连的痕迹。
  
  少年一把抱住了清吾,委委屈屈的哭诉,“我好难受,咳咳,清姐姐,头好痛,身上也好痛……咳咳……你抱抱我。”
  
  清吾的视线扫到一旁看戏的江铭昀,拦腰把人抱进屋里,抬脚把门踢上了。
  
  江铭昀在门外冲清吾说了声,“今日年末,门中事情很多,我不能久留,先回去了。”
  
  清吾回答:“嗯,辛苦你了。”
  
  被抱在怀里的人儿被忽视了,顿时不满的哼哼起来,清吾快走两步,把他放在卧榻上,炭盆拉近了,给他取暖。
  
  少年咳嗽了几声,拉着她的手求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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