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章 一波未平
111章 一波未平 (第2/2页)江铭昀见她发愣,小声提醒,“别走神!”
清吾一抬头,瞧见江铭昀无奈和鄙视的眼神,也没心思怼他,再往那疯子的方向看去,那人丝毫没有察觉,仍旧疯疯癫癫的劈砍着。
“是他吗?”清吾不很确定地问。
那人被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脸面,便是江铭昀这个得意大弟子也分不清啊。
江铭昀只能的确认一点,“身形一致。”
该不会是有人假扮的吧?
正当清吾这么想着的时候,那人突然间抬起头来,头发从中间往两侧分开来去,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清吾一愣,眸子刹那间瞪得老大,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谁啊?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二人的所在,提剑迎了上来。
江铭昀拉起清吾的手臂,便带着她逃跑。
“你跑什么?”清吾一面被扯着跑,一面气喘吁吁地问道。
江铭昀回答:“我没有把握打赢我师父,躲避才是良策。”
“……”清吾愣了愣,“那真是你师父?”
可这人,和她记忆中的白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啊!
清吾自认自己记性没有多好,但是白弥是杀死她的人,她还不至于忘了。
可这其间,也不过六年多,这人怎么变化如此之大?叫清吾都有些要认不出来了。
白弥在身后紧追不舍,清吾往后看了一眼,再次确认那人的脸,隐约从眉眼间看出那人确实和当年的白弥很像。
可这几年中,这人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好像是老了十数岁似的。
真是怪了,寻常修士都是修为越高越能修饰面容,容貌更年轻些。
这白弥怎得越闭关,修得越年长了?
直到身后没了动静儿,清吾再转身看去,白弥已经没了踪影。
江铭昀也停下来,四下张望了一番,周围一片寂静,甚至隐约能听到草丛里蟋蟀的叫声。
清吾问道:“你师父怎么变化这么大?”
然,江铭昀却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忧虑道:“师父大约是入魔了,这个时候,在门中游荡,太过危险。路姚清,我需得去跟长老们汇报,你先回屋里待着,千万不要出门,万万小心。”
心中疑惑没得到解答,清吾还想再问,可江铭昀已经飞身走了。
清吾恍然一拍脑袋,哪有心思管顾白弥,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自己从砚尘烬房间出来的时候,只是把门合上了,并没有锁上。
该死,她心里暗骂了一声,连忙往砚尘烬的房间去。
还没进住所的院落,便听到里面的尖叫声。
清吾眉头一皱,后背贴在入口的墙壁上,探身往里望去,只见弟子住所有一间房门大开,那尖叫声正是从其中传出来的。
她心头一颤,好在不是砚尘烬的房间。
周遭有几个不怕死的弟子探出头来,想瞧瞧是怎么回事。
诚然,那尖叫声太过凄厉,弟子们也不敢踏出房间半步。
清吾伸出两指,指间化出一道符纸,手腕一转,那符纸便飞了出去,贴在那尖叫声不断的房门上。
她虽知道,这样的行径未必能对白弥有什么禁锢,但能拖上一时半刻也是好的。
尽管这种行为可以定义为见死不救,可清吾还没到为了陌生人送命的地步。
眼下能保全一个是一个,但她也不能把自己搭上。
清吾的这一举动,引来了几个探头的弟子,她冲弟子们作了个躲避的手势,随后连忙闪身进了砚尘烬的房间。
反锁上房门,清吾这才发现原本安安稳稳睡在卧榻上的少年,早已经没了踪影。
这叫清吾心里咯噔一下,像是石块坠地似的。
这个时候,阿烬他能去哪里?
正清吾百感交集之时,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清吾连忙循着声音找过去,打开高大的柜门,柜子里瑟缩着一个少年。
少年蜷缩着身子,双手环抱着膝盖,正害怕地瑟瑟发抖。
清吾眸色一柔,低声唤他,“阿烬?”
砚尘烬这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眸此刻水气氤氲,含着眼泪。
“清姐姐……”他哽咽着喊了一声,张开双臂,搂住清吾的脖颈,颤抖着抱紧了她。
清吾心里难免自责,都是她不好,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该丢下砚尘烬一个人在屋里。
若是方才遇难的是砚尘烬,她现在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清吾也是惊魂未定,揽着砚尘烬的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别怕别怕,宝贝,我在呢,不怕了,乖。”
少年哽咽着,抽抽嗒嗒的,似乎是在哭。
这让清吾原本就自责的心更加懊悔,“宝贝,没事了,都怪我,都怪我不在你身边,别怕……”
清吾哄了许久,砚尘烬可算是情绪稳定下来,他扯了扯清吾的手腕,道:“外面好危险,清姐姐,你也躲进来,快点。”
他声音颤颤的,清脆又柔软。
都这么害怕了,还想着她,清吾心里暖暖的,于是点点头钻了进去。
那柜子瞧着高大,但并不怎么宽敞,两个人躲在里面,连腿都伸不开,只能蜷缩着相互依靠。
大约半个时辰,清吾腿蜷缩得难受,想伸伸腿,便道:“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要不,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少年靠在她肩膀上,摇了摇头,搂着清吾脖子的那双手更紧了紧。
思来想去,清吾只好道:“宝贝,你坐我腿上吧!”
明明是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的柜子,可清吾觉得自己好像在黑暗中瞧见了砚尘烬亮晶晶的眸子。
砚尘烬面上一热,沉默片刻,点了头。
清吾可算是如愿以偿地伸直了腿,她后背抵着柜子,松了口气。
虽然砚尘烬这小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可分量着实是不轻。
清吾抱着他的腰,想问他最近是不是胖了。
可恍然间想起在混沌山的时候,他曾因为她的一句太重了,不吃饭的事情,也就没敢说出口。
说起来,他性子虽然柔,但也挺偏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