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雾障隐雄兵
第5章 雾障隐雄兵 (第2/2页)王庙守慌慌张张地转身走开,赵黍脸上如有所思。
……
一切准备妥当,百十号人浩浩荡荡朝着历山行进,一路上说笑如常,仿佛是郊游踏青,而不是去跟妖祟厮杀。
当再次来到历山脚下,赵黍发动英玄照景术,察觉林木生机似乎薄弱了几分,想来就是妖藤吞吸山中气机,寻常草木也受到影响。
“赵符吏,接下来怎么办?”捕头上前问道。
“按照先前说的,十人一队,留意左右,我来看顾后方。”赵黍说道:“要是遇见狼群,不要急着追上去打杀。妖邪狡猾,指不定在山中布置了陷阱。如果狼群不来围攻,我们就直接去岩泉洞放火。”
看着捕头安排人手,巡捕衙役手提棍棒钢叉,还有十几面藤牌、几副弓箭,这架势让赵黍信心十足。
“你们上古仙人出行时,是不是跟这场面差不多?一帮仙官将吏前后簇拥,各种灵禽瑞兽拱卫在旁?”
灵箫毫不客气地回应:“你不过是狐假虎威,一时得势。要再这样得意忘形,恐怕上山之后不会有好下场。”
“好吧。”赵黍无奈承认,抬手一挥,让巡捕们走在前面,他跟在最后,同时悄悄给自己施展一道金甲术,还在掌心画了气禁符。
刚进入历山,赵黍就察觉不对劲。
如今正值盛夏,烈日之下酷暑难耐,即便历山之中林木茂盛,也不至于太过清凉,此刻山中却有几分阴冷。
众人步步为营、徐徐深入,天色莫名阴暗下来,一阵薄雾无端弥漫,初时的放松也转为紧张,耳边听到若有若无的野兽低咆,枯枝落叶被踩踏的声响变得尤为刺耳。
“赵符吏,这是什么状况?”捕头小跑赶来,他手按刀柄,低声询问。
“是妖祟作法招来的雾障。”赵黍眯眼观察:“不用慌张,雾气没有害处。你去告诉众人,要是在雾中看见什么东西,都不要当真。有任何东西扑来,枪棒刀叉直接顶上去!”
赵黍在怀英馆看过不少载有山精水怪的典籍图册,这类精怪妖物也通晓术法,可大多依赖地利与天赋,全凭本能作祟鼓弄。妖藤占据岩泉洞,招聚雾气一点也不奇怪。
“快看!前面有人!”
带路的樵夫惊叫一声,后方巡捕们慌乱起来。就见迷蒙雾气中,一片影影绰绰间,隐约可见成群结队的披甲士兵,列阵森严,枪戟如林、旌旗蔽空,配上绘制狰狞兽面的大盾,军阵宛如一堵高墙沿地碾来。
部分衙役没见过这等阵仗,有的人吓得两腿发软,还有几人转身欲逃。
“都给我站稳了!”
赵黍掐指诀按在颌下,张口发出震耳之声,立刻慑住众人的浮动心思,同时也在暗骂这些人不中用。
“不过就是一片幻象,没什么可怕的!”
赵黍走到前排,青玄笔连点几下,火煞化箭,带着几束橘红火光射入雾中军阵,轻而易举将数名披甲士兵绞碎。火煞箭的热力也将雾气驱散,军阵很快就土崩瓦解。
“看到了吧?山里的妖祟也只会吓唬人!”赵黍大声说。
这下众人稍微安心,在赵黍的催促下继续前行。
话是这么说,可赵黍却有几分不安,他来到王庙守身旁问道:“你发现了吗?刚才雾中幻象,似乎是华胥国的天禄军!”
王庙守有些紧张:“赵符吏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些盾牌我见过,画的是天禄兽面纹。”赵黍说道:“我记得《三川稗记》上说,天禄乃是上古神兽,与貔貅相近,能够辟邪除凶、守护山陵。传说曾有一支天禄族裔在昆仑洲东方海滨之地栖息繁衍,算来也在华胥国疆域之中。”
王庙守一脸不明所以,赵黍失笑道:“是我扯远了,王庙守曾在军旅之中,是否见过刚才那支军阵?虽然只是幻象,但妖藤应是仿效昔年景物而设。”
王庙守有些僵硬地摇头:“不曾见过。”
“好吧。”赵黍耸了耸肩膀:“我只是觉得,王庙守这等身手,若是顶盔掼甲、手执长戟,站在那等威严雄武的军阵中,一点毛病都没有!”
“赵符吏太会说笑了……”王庙守摇头摆手,跟着其他巡捕前行。
历山不大,即便缓步行进,只需半天功夫就能来到岩泉洞附近,一路上除了渐渐浓密的雾气,不见有其他异样,狼群也没有现身袭扰,更找不到戴家少爷的踪迹。
看着溪水从高处流淌下来,赵黍让巡捕衙役略作歇息,并且准备好盛有焰硝火油的陶壶,赵黍给自己灌了一口符水,漱净口齿气息。
“岩泉洞就在那里。”赵黍指着被浓雾笼罩的山坡上方,此刻根本看不见岩泉洞,这种不会飘散的雾气,任谁也看出异常。
“你挑几个有力气的,带好引火之物跟我一块上去。”赵黍对捕头说。
捕头应声,转头就去挑人,赵黍则对王庙守说:“等下去到岩泉洞,还请王庙守牵制住妖藤,等引火之物扔上去,我立刻就施术点火。妖藤说到底还是草木,再厉害也经不起烈火焚烧。”
王庙守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等捕头将选中人手带来,众人就跟着赵黍一路攀登。
小心翼翼到岩泉洞近前,此地雾气已经浓密到看不清十步之外的事物,赵黍正要告诫身后众人,却听见远处狼嚎之声起伏不断,随后便是一阵慌乱嘈杂的厮杀搏斗。
转身瞬间,一柄枣木棍点在赵黍胸膛,足以穿胸贯背的劲力被无形金甲承受,可依旧悍猛难当。赵黍感觉自己好似被蛮牛顶撞,整个人倒飞出去!
赵黍在一地根须瓦砾间翻滚,仗着金甲术护身,并未受伤,但也撞得七荤八素。
与此同时,一串惨叫痛呼相继传来,跟着赵黍上来的几名巡捕都没了动静。
“真够狠的。”
赵黍缓缓站起,拍了拍胸脯,盯着白蒙蒙的雾气,目光却好似完全不受阻一般,冷冷说道:
“我一路上都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