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死生契阔 第六节 窃玉偷香
第一卷 死生契阔 第六节 窃玉偷香 (第2/2页)“这贱骨头的脑袋倒是硬,踢得我的脚趾头生疼。”吴定邦揉着脚说道,张多意与吴安民也气喘吁吁的停脚,吴安民叫道:“呀,这贱骨头的狗血把我鞋子弄脏了。”
萧萧蜷缩在地,疼痛得几欲昏眩。从小到大他挨过无数打,每一次被人踩倒在地,他都感觉到无尽的屈辱,但每一次,他都得继续站起来,所以他站了起来,眼圈黑了,鼻子歪了,嘴唇裂了,刚刚愈合的伤臂隐隐又有发肿的迹象。
张多意狠狠地说:“别以为哄得小师妹帮你,你就可以入我潇湘剑派,哪怕师傅发善心让你加入,也不过是可怜你,权当养多一条狗而已。”
萧萧忽然笑了,他心里说,你们若非潇湘派弟子,就让你们尝尝烧为焦炭的滋味。表面却没有说话,他深知既然自己动辄得咎,对方显然是故意找茬,多说无益。
潇湘剑派掌门人的待遇自然要与众不同,王如良特地空出偏房的一个僻静院落给他。主人家匠心独运,这里奇花异草、假山怪石、小桥流水,一应具有。在夏日的早晨下,满院庭树苍翠欲滴。厅堂上,王烟若正竭力应对女儿的痴缠,伊非凡品着香茗,心里却有些许烦躁。
伊潇潇看到萧萧狼狈无比的猪头样,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伊非凡淡淡看了自己的三个徒弟一眼,问萧萧:“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不小心自己磕的。”萧萧很平静地说。他注意到张多意三人的眼神与侍立在侧的李坦颇有深意地交错,心里断定是李坦遣人整治自己,暗恨无比。
伊非凡没有继续在此纠缠,他说:“关于你拜师一事,我斟酌良久,还是觉得不妥。你混迹江湖,与本派的收徒要求多有违悖……”
萧萧忙打断说:“伊掌门,小子有一事相询。”
“你说。”伊非凡不悦道。
萧萧说:“史家称,秦始皇命徐福率‘童男童女三千人’和‘百工’,携带‘五谷子种’,乘大船东渡寻找长生不老的仙药。《史记·孝武本纪》有言:汉武帝继位后,先后五次沿着秦始皇当年路线东行,他派遣了数以千计的方士去寻找长生不老之仙药。伊掌门可知道这仙药是什么?”
伊非凡不知他此话作何用意,但也被他所吸引,答道:“据传言,是太岁,即肉灵芝。”
“伊掌门果然博闻多识!”萧萧马屁即刻奉上,他继续说道,“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可轻身不老,延年神仙。”
李坦不耐烦地冷言打断说:“你扯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你有那仙药不成?”
“不错,小子机缘巧合下真的得到一品重约六十斤的肉灵芝。”萧萧暗说你倒是会配合,镇定自若的说,“潇潇姑娘可以为证。”
所有人都目光炙热地望向伊潇潇,伊潇潇点点头,说:“萧萧的确得一异宝,但我不知道就是肉灵芝。”她心说,偷蒙拐骗来的!
伊非凡抚须长笑,说:“这异宝消息一传出,只怕会惹来各方争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他就差把“你若不把这东西送我,我就要抢咯”说出来了。
萧萧暗暗问候坐在旁边美艳丰腴的伊夫人,摆出一副扔烫手山芋的表情说:“伊掌门所言甚是。小子正有献宝之意,还望伊掌门勉为其难收下。”
伊非凡本想假意推脱一下,话到嘴边变成:“拿来吧。”
“如此宝物小子不敢随身携带。还请伊掌门宽限些时日,小子这就去取来。”萧萧如释重负地说,人都有个价钱,幸好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怪胎。
伊非凡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当即拍板说:“好,你即刻动身把它取来。至于你拜师一事,我本也有收一关门弟子的愿望,既然这么有缘,待此间事了回到门派再行那拜师之礼吧。”
“谢过伊掌门。”萧萧忙说。
伊潇潇也很开心,笑道:“还叫伊掌门,以后要叫师傅。还有我是师姐!”
王烟若叮嘱萧萧说:“你取了宝物,就直接去东北方向十里外的牛角村与我们会合。”
原来今早的武林大会已商量出来对付屠村凶手的方法,就是由各江湖高手自由配队,驻村埋伏,静待凶手自投罗网。这种守株待兔的笨方法也纯属无奈,只因凶手太过狠辣,手下不留活口,无人知晓其样貌身份。其作案目标毫无规律可循,不过遭殃的具为武陵附近村落,众人只好抱着持久战的想法一试。
空气炽热,烈日灼烧大地。萧萧又孤身上路了。沿途风光旖旎,青山茂林,绿水人家,只是踽踽独行的背影愈显得孤单。随着喜悦消残,强烈的负罪感缠绕着他。毕竟,一切似乎都是偷来的,包括人家姑娘的清白、一生的幸福。现实迫使他只能这么做,在别人家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就得绞尽脑汁,甚至抛弃尊严,摇尾乞怜才换来一份活命的吃食。朝不保夕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滋扰,羸弱的身体和稚嫩的灵魂并不能给予他任何依靠,只有以各种方式武装自己,才能昂首挺胸地活下去。
你绝对不是个好人,做好人也对你毫无益处。萧萧安慰自己。端木那柔软光滑的美丽身体给他带来魂牵梦萦的快乐,同时也在他心灵烙上永久无法磨灭的伤痛。
萧萧忽然停住脚步,不停苦笑,真是最怕什么来什么。脸色苍白的端木鱼挡住去路。她身材高挑,比未发育完全的萧萧高半个头,婀娜多姿,面容姣好,青丝随意地往后束起。她的魅力并不限于此,更缘于气质,那种从容不迫的自信和率性而为的彪悍,在她面前,萧萧有点自惭形秽。
两人对视半响,萧萧见她冷脸站着,不说话、不动手也不让路,更是心慌。只好率先打破沉默:“端木姑娘,都是喝酒坏事,我决定以后都不喝酒了!那个意外,我们就忘了吧?”
怒意顿时涌上端木鱼的心头,自己大风大浪都泰然渡过,却糊里糊涂被这小子夺去了童贞,这种耻辱能忘么?她望着这个勉强可以称为男人的男孩,冷冷说道:“如果是意外,你自废经脉吧,把我的武功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