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宿县烟火 第二十章 住持教诲
第一卷 宿县烟火 第二十章 住持教诲 (第2/2页)他稍作平复,继续说道:“旁的你也不用太担心,淮州终究还是天都山的地面;天都三派里,东华也非执牛耳者,道纪司那边做的过了,自有天心、净明的高人出面。”
张微源轻抬起头,颔首应声,“弟子……明白了。”
一座延真楼里,两辈道人论传承,也不知谁又说服了谁。唯有清风自窗外而来,穿堂而出,吹散一片燥热。
………………
城南,顺义坊。
顺义坊间有一座“风雅居”,其中有美酒飘香、佳人弄舞、管弦丝竹,是这宿县一等一的风流之所。
风雅居二楼,一间上房,平日里启用的不多,但最近几天却有一位公子常饮于此,彻夜不离。
“倒酒。”
一旁的舞女听了吩咐,连忙持壶上来将酒杯斟满。
曾道广面上酡红,却连饮不止。自他上次从家中出来以后,便来此买醉,数日不曾出过此楼。
“闪开!”
“谁敢拦本道爷!”
一阵叫喊声从门外传来,引得曾道广皱眉不止,屋内的舞女也作慌色,直直看向门口。
“砰”的一声,雅间里的门被推开,一个披着深蓝色道袍的道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哟!曾道兄!”
等他看清屋内的曾道广,却突然惊喜的叫喊道。
道人三步并两步走上近前,细看端坐于前的曾道广,大笑道:“这还真是巧了,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道兄!”
这道人身上的蓝色道袍十分显眼,曾道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指着他说:“是杨……”
剩下半截名好似卡在喉咙里了,怎么也吐不出来。
那道人见状,脸上笑容更盛几分,坐到身边,热切说道:“正是小道,杨穆。去岁还在观中见过,怎么曾道兄就忘了?”
曾道广有命功在身,气血雄壮,这风雅居的酒也不以烈度闻名,片刻时间便缓过神来,记起面前此人的来历。
此人名唤杨穆,是清河观中五大道官之一,杨直岁的远亲;沾了这便宜,曾在清河观中修道,虽不被录入门墙,却也比普通火工道人稍好。
因他资质有限,又格外会钻营,便寻了路子,往道会司中谋求了一个差事。
只杨穆也知晓,这宿县道门,皆以清河观为首。因此逢年过节,他也不忘在清河观中走动,结好这观中有前途的道人,是以与曾道广相识。
杨穆那语气越发熟络,连连笑道:“方才那群不长眼的狗才还待阻我,说这屋里有位贵公子在,偏不让我进。”
“惹得我气上心头,便直冲进来,却不想是道兄在此,如今倒是我成了那不长眼的狗才!”
他姿态摆得极低,话又说得有趣,那屋子里的舞女也是噗嗤一笑。
曾道广心里也十分受用,便道:“杨道兄来了也是缘法,正要一起喝上一杯才算合是。”
说罢,便吩咐那舞女为杨穆添酒,重新开宴。
杨穆自是点头谢过,二人便在这雅居里,喝酒聊天,好不自在。
只不过话头兜兜转转,却又来到了曾道广身上。
“要我说,还是道兄高明!那整个清河观,‘道’字辈里,有谁能去县丞府上讲经?!”杨穆满饮一杯,大声赞迎着。
“就不说是清河观,放眼整个宿县,也唯有道兄一人能得此殊荣!”
他如今三十来岁,要比曾道广大上十来岁,却一口一个“道兄”,叫的极为亲热,足见此人溜须拍马之能。
若是之前,曾道广或许还会自得两句,但如今他已知其内幕,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兴致缺缺的应和两句。
杨穆见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上几圈,心下自有了盘算,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绕开此事,好话连串,说的屋内趣意盎然,也同曾道广愈发亲厚。
同是风雅居。
大堂里走进几名少年,各个衣着朴素,其间更有一人,着黑色练功服,胸前还绣了一个“猿”字。
这少年却是刘应,他身边众人是他武馆中的师兄弟。
今日是馆中一位相熟的师兄得了绿带的日子,那师兄便请他们一个东道,相约在这顺义坊里有名的风雅居一聚。
几位少年与这风流之所格格不入,只低着头不做声,来往的舞女宾客或指指点点、或评头论足,时不时发出一阵哄笑。
不多时,一位身着不凡的锦衣少年走进大堂,遥见到众人,便摇头笑道:“你们怎来得这般早?”
“还有你,刘小二。你怎么穿着武馆的练功服就出来了?!”
武馆众少年见了,连忙一拥上前问好。
“胡师兄!”
“胡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