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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贰章 天下为公

第贰章 天下为公 (第1/2页)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一大早来个几个官差,燕宁正在熟睡之中,那几个官差径自走了进来,踢了燕宁几脚。
  
  燕宁吃痛醒来,惊怒道:“你们却又来干甚么。”
  
  众官差冷笑道:“他妈的,谁叫你这小子运气不好呢,今儿一大早县太爷就让我哥儿几个来照顾照顾你,你小子可真是走了运了。”
  
  燕宁听他们言语凶狠,饶是他性子硬,也吓得魂飞魄散。
  
  众官差见他胆儿小,说道:“你这小子,早些签字画押,也免受些皮肉之苦。”
  
  怎知燕宁一听这话,忽地反驳道:“我不曾犯事,如何能签字画押,都是那贪官,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定是受了甚么好处。
  
  众官差知他不肯轻易屈服,从身后抽出鞭子,吓到:“你这小子好生嘴硬,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知道甚么是非。”
  
  一人提起鞭子便打,打了一阵,直打得燕宁哀叫痛哭,见燕宁始终不肯认罪,众官差直把他当成出气筒,用力殴打。燕宁被打得口鼻唾沫横飞,但一想到自己的清白,仍是死命不肯招。
  
  众官差殴打之时,又见一批官差押着一个人进来,那人蓬头垢面,一双手脚被铁枷锁着,身上一股恶臭味道,熏得众人连连捂鼻。
  
  一众官差放下手中鞭子,嫌弃道:“这从哪儿来的家伙,身上怎的这么臭。“
  
  那群押解进来的官差说道:“这恶臭家伙可不是我们找来的,今儿府上来了个人从外地来的官差,当时县太爷接待了他,听县太爷和他说话,我好像听着是从青州那边来的。“
  
  众官差眼珠瞪大,不可思议道:“青州那边来的,怪不得这么臭。“
  
  众官差这话传到那犯人耳中,那人猛地吼叫一声,说道:“老子就是青州来的,嫌弃老子臭,哼,你们几个小崽子个个长得像兔儿爷一般,想不到徐州都是你们这种孬种。“
  
  众官差身材虽不十分魁梧,但也算得上精壮,被这人说成兔儿爷,众人视为奇耻大辱,心头火起,众人抄起手中鞭子便打。那人却也不避,鞭子落在身上,只是哈哈大笑。
  
  众官差鞭打许久,耗尽气力,见那人身上却毫发无伤,悻悻说道:“妈的,今儿撞了邪了,哥儿几个先留你一条小命,等哥儿几个吃饱喝足了再来收拾你。”
  
  那人嗤笑不停,被众人鞭打许久,竟也奇了,看那身上一处伤印都没留下。
  
  众官差打得累了,也无气力再来收拾燕宁,当下把那人锁在燕宁旁边的房间,一溜烟都走了。
  
  待到晚上,一官差又拿着认罪书,提着鞭子来到燕宁房内,那官差一脚踢醒正在熟睡的燕宁,燕宁白天受到一顿鞭刑,他从昨日到现在还未进食,饥寒交迫,身上又疼痛万分,这一脚踢到燕宁痛处,直踢得他龇牙咧嘴叫疼。
  
  那官差满身酒气,呸了一口水,说道:“别叫唤,真是倒了大霉,老子大半夜赌酒输了,还要来找你这小子。”
  
  那官差又甩出认罪书,冷冷说道:“你小子快点儿,别耽误老子时间,老子回去还要喝酒呢。”
  
  燕宁心下紧张,看着那官差样子,自己若是不认罪,定是逃不过一顿打,但若要自己认罪,比打死自己还难受,当下心一横,骂道:“你们这些贪赃枉法的贼官,我燕宁未曾犯事,你们却包庇恶徒,栽赃于我,我死也不会认罪的。”
  
  那官差呸了一声,左手拉着燕宁起来,跟着重重扇了个耳光,嗤笑道:“你没犯事?老子我今天说你犯了事,你就得犯了事。”
  
  燕宁吃痛捂着脸,不甘说道:“你们这群人,心如此黑,枉为地方父母官,我燕宁读书十余载,虽无功名,却也容不得你们这般欺辱。”
  
  那官差耻笑道:“读书十余载?读书有什么用?还想考取功名?哈哈,我瞧你这样儿,你一个穷酸秀才,还想考取功名,真是天大的笑话。”
  
  燕宁只手扶着墙,缓缓摇头,突然正色道:“你错了,我读书不是为了功名。”
  
  那官差往他脚下吐了一口唾沫,哈哈笑道:“不是为了功名?你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为了治好你这榆木脑袋,还是为了从那书中找到美妞?”
  
  燕宁抬起头,缓缓说道:“错了,全错了,我读书,只为了一件事。”
  
  那官差见他脸庞红肿,却面色郑重,不仅心下一奇,问道:“什么事?”
  
  燕宁见四周牢房阴森污浊,自己被困于此,不知何日才能出去,一时间悲愤交加,仰天长叹道:“生无一锥土,常有四海心,我燕宁读书不过所求八个字,天下为公,亿兆己任。”他身上虽已满身伤痕,但内心却静如明镜,那股读书人的傲骨丝毫不肯折,他神色激昂,将此番话说得金声玉振。
  
  那隔壁犯人本在休憩,听到燕宁这番高声激昂之语,忍不住侧目望去,眼神中带着些许敬佩。
  
  那官差听闻燕宁这番话,忽地哈哈大笑,道:“你这穷酸书生,说起话来酸不可闻。”
  
  燕宁摇头叹道:“坎井不知江海之辽阔,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那官差抄起鞭子便打,怒道:“臭小子,敢拐着弯骂老子,看老子不打烂你的皮。”鞭子落下,打得燕宁头昏眼花,那官差打到手软,又拿出认罪书,吼道:“老子再问你一次,这押你是画还是不画。”
  
  燕宁抬头望向铁窗,眼中无神,口中说道:“我无罪可认,我无罪可认呐。”
  
  那官差哼了一声,又施了些拳脚,见燕宁油盐不进,留下一句狠话:“你明天要是再不认罪,老子非得打死你不可,这牢里一年不缺你一个死人。”
  
  燕宁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他心知这帮人手段残忍,自己若是不认罪,非得死在这牢里不可,一想到此处,心下绝望,又看那铁窗和铁门,自己若不认罪,决计是走不出去了,当下心中悲恸万分,忍不住放声大哭。
  
  正哭时,忽地听到一人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因这点小事而哭。”
  
  燕宁左右看去,只见白日被关押进来的那恶臭犯人一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那人又开口说道:“你这人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么一样,好不丢人。”
  
  燕宁摇头苦笑,说道:“我和你不同,我是受了冤屈,才被关在此。”
  
  那人眉目一睁,猛地喝道:“受了冤屈,哼,这天下间又有谁没受过冤屈呢。”
  
  燕宁忽然想到前几日那卖艺爷孙,爷孙俩也受了冤屈,那日在县衙内自己晕了过去,不知他们二人如何,一想到此,心中悲意更甚,说道:“是啊,这天下间受冤屈的人不止我一个,我又如何哭哭啼啼地,不像个汉子。”
  
  那人听他这样说,略微点了点头,说道:“这才像话,我看你年岁不大,像个读书人的样子,你可考取功名?”
  
  燕宁摇头道:“我虽然读过十几载圣贤书,可未曾高中,至今还未有功名在身。”
  
  那恶臭犯人正欲说话,一名狱卒冲了进来,喝道:“你们俩人在哪儿嚷嚷什么,吵得要死,再说话,打断你们的舌头。”
  
  那恶臭犯人却也不惧,自顾笑道:“打断我的舌头,哼,我瞧你说话就像放屁一般臭不可闻,想要打断老子的舌头,就怕你没这本事,只敢当个缩头乌龟。”
  
  那狱卒大怒,从门外抄起一根棍子便来,燕宁看着那狱卒走来,心下害怕退了两步,但却又担心那人安危,在门边侧着眼关切看着。
  
  那狱卒来到关押那人房内,抄起棍子便打,一棍子落下,只听啪的一声,打在那人肩头,燕宁吓得闭眼,这一棍下去,怕是肩骨都得打断。
  
  燕宁不敢看,稍听声音,那边忽地传来那人大笑之声,紧接着,又传来几声狱卒的惨叫,他睁眼一看,狱卒此时已经瘫倒在地,一动不动,而那人此时正站在牢房门口,兀自笑着。
  
  燕宁大惊,说道:“你~你没事吧。”
  
  那人爽朗笑了几声,说道:“没事,这他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想伤我,当我魏晨风是甚么人了。“
  
  燕宁见他双手双脚皆被铁枷困住,不知他如何使得出力,当下奇道:“你双手双脚皆被困住,怎的打伤了他。“
  
  那魏晨风先前听他关心自己,语气也柔和了些,笑道:“小兄弟,你是读书之人,不懂武功,这人猫脚功夫,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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