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杯碎怪谁
第一百三十九章 杯碎怪谁 (第2/2页)“摔杯之人受谁之祸?”
“倾水之人。”
“杯碎怪谁之罪?”
“倾水之人。”
“倾水之人倾水为何?”
“倾水为教学生。”
“杯碎怪谁之罪?”
“求教学生。”
“学生求教乃合学生之理,倾水之人倾水示教乃合师之理,摔杯之人摔杯乃合性之理,再问,杯碎怪谁之罪?”
张筝沉默了,眉毛紧蹙,半晌才试探性地开口道:“无人有罪,怪机缘巧合,恰至此也。”
“非也……再想想。”先生缓缓摇头以示不赞同。
先生突然站起身来,转身回了房屋,在房门阖上的瞬间,温声安慰道:“想不通也无关系,你会明白的。天寒了便进屋吧,屋里至少暖和。”
张筝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寒凉凄清的月光从天而降,柔和地撒了一身,半边昏明半边暗。
“我会的,先生。”
门缝里,先生含笑的眼眸似倒映着明月天光,韵味深长,似欣慰又似期冀,眼睫轻阖,一遮一掩,门缝里便只剩下看不透的暗色。
屋外又只剩她一人,孤坐天穹地席之间,于偌大的浩茫天地间茕茕孑立。
无边际的孤寂感铺天盖地地涌来,压得张筝快要喘不过气来。
准确说,这又不是孤寂感,只是身为天地一蜉蝣的无力反抗感,哪怕它穷其一生都在用力地振动翅膀,飞过千山万水,却仍旧寻不到停泊之处,因为它知道,它一旦停下便是死亡之际。
蜉蝣美丽,朝生暮死,同日生与月归。
张筝虚虚伸出手,伸向天穹弯月,弯月不言,只泻下万顷月光,回以她手心流淌着盈盈月光。
“杯碎怪谁之罪……”
张筝轻声呢喃地重复着,答案隐隐就在眼前,可却隔了一层影影绰绰的薄雾,笼罩不散,看不清雾中答案究竟为何。
……
“喂,下界的小弟弟,今个儿又是要往哪儿去啊?”
闫少亭瞪了眼面前嬉皮笑脸的娃娃脸女修。
这些日不是这娃娃脸女修跟着他们就是吊角眼男修跟着他们,反正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不时五人还会齐齐现身拦他们去路。
好男不跟女斗,闫少亭内心不住安慰着自己,一边求助似地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看戏的意阑珊。
意阑珊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这女修已经跟了他们三日,天天就爱把闫少亭做打趣笑乐的对象,反倒不怎么看顾意阑珊的行为。
这叫意阑珊落得个清闲。
毕竟对方五人,他们才两人,真要打起来,他们也比不过人家,既然如此,不如相安无事。
只是……今日可不是什么相安无事的好日子,他们还得指望着靠她传递好消息呢!
思及此,意阑珊脸色一敛,故意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神色,在余光保证娃娃脸女修已经注意到此后又迅速收敛。
意阑珊朝着闫少亭甩了个眼神示意,两人随即到后山泉眼周围坐下,假意开始煮茶品茗,好不悠哉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