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游七是谁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游七是谁啊? (第2/2页)格物致知更是否定经验主义,提出一切以实践为标准的新概念。
摒弃了两者之糟粕,吸收了两者之所长,李卓吾的新学更进一步,认为物质乃世界本源,唯物以穷理。
而世界又是运动的,是互相联系的。知行合一,认识世界和事物的两面性,实践以明真理然后李卓吾给自己最新完善的新学,取名为辩证唯物主义”
说完后,张四维双手一摊,“子荐,该说的不该说的,愚兄可都全说了。”
王一鹗欣然道:“凤磐兄今日如此坦诚,愚弟也不敢藏着掖着。前些日子,江夏公学开学仪式,湖北名士耿定向刁难卓吾公,愚弟抱打不平,与耿定向争辩了几句。”
张四维眼睛眨了眨,心里隐隐泛起不好的感觉。
这个王一鹗名为鱼鹰,实际上凶狠如狼,狡诈似狐,他这一番话怎么让自己猛地不安起来。
会不会给我挖了坑?
“耿定向?楚侗先生是湖北名士,还是问津书院山长,在湖广影响颇广。子荐,你跟他争论了什么?”
“也就是围绕程朱理学争了几句”
王一鹗把当时争论的话简略说了一遍,张四维听完后差点跳了起来。
程朱理学是亡国之学,国朝初年酸儒心怀暴元,故意蒙蔽太祖皇帝.王子荐你个混蛋可真敢说!
以前新学和理学还只是在暗地里斗,现在你这么一说,等于公开撕破脸皮。
不对,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要把我拖下水?
不行啊,这水太深,风浪又急,很容易淹死人的。
张四维脸色不停地变幻,最后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子荐,你何必拖我下水呢?”
“凤磐兄,你的那两份上疏,旁人看出什么来,不知道。但是愚弟却真真实实感受到你的不甘啊。”
“不甘?”张四维目光闪烁,若有所思,“我辈寒窗苦读二十年,科试中捷。而后又宦海浮沉,如履薄冰二十年,终得今日之成就高位。
子荐,换做你,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王一鹗斩钉截铁地答道。
“可是不甘又如何?”张四维目光深邃。
“不甘就要奋力一搏,如凤磐兄这般。当年愚弟年轻气盛,被分拣到福建南平城,去到那里不几日就遇到倭寇山贼犯境围城。
愚弟也如凤磐兄这般,不甘束手就擒,奋起一搏,终于杀出一条路来。
凤磐兄,而今你刚刚杀出一条路来,却裹足不前,这可万万不行啊。你我宦海浮沉这么多年,早就知道一个道理。仕途之路是逆旅,不进则退啊!”
张四维看着王一鹗,神情肃穆,突然笑了。
“子荐兄,我们这一科很有意思。
状元、榜眼、探花,已经芸芸众生,没有人记得了。
三甲共四百零三位进士,世人大概能记得就五位。
平辽总督魏惟贯(魏学曾)、海东藩司梁乾吉(梁梦龙)、户部右侍郎兼盐政总局都事庞少南(庞尚鹏)、愚兄我以及湖广总督贤弟你。
琼林宴上,贤弟你最年少,身世最离奇。说实话,当时愚兄只是惊叹你的年少而已,目光只盯着状元、榜眼和探花那三位。
十年过去,最先脱颖而出的是把女儿嫁给陆炳的赵祖鹏,最后昙花一现。二十年后,让我等同科望其项背的却是最年少的王子荐。”
王一鹗哈哈一笑,爽朗的笑声传出房间,让在院子里等着的沈一贯不由一愣,讪讪地跟李鄂对视一笑。
“时势造英雄,王某是借着皇上的东风,托新时代的福,才有今日之成就。凤磐兄只比在下大八岁,正是壮年,何不携手一搏呢?”
张四维看着王一鹗,捋着胡须,默然许久,终于说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子荐,你要愚兄怎么做?”
“凤磐兄可去武昌,卓吾公还在那里。那日我与耿楚侗的争辩,还有他与耿楚侗的争辩,必定牢记在心里。
与卓吾公交流之后,文化建设委员会和凤磐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看着张四维脸上还有犹豫之色,王子鹗不动声色地说道:“凤磐兄也是宦海老鱼了,知道不进则退的道理。文庙的景致,可没有大明门那么赏心悦目。”
张四维苦涩一笑,认命似地摇了摇头,“果真是王鱼鹰,愚兄而今也进了你的嘴里,不过愚兄是心甘情愿。
好,明日我就去江夏,向卓吾公好生请教,写出文化建设委员会的第一篇文章来。”
“凤磐兄,文化建设委员会,高屋建瓴,还在太常寺之上,也当在礼部之上,首先就得有自己的喉舌。”
张四维眼睛一亮:“对,文化建设委员会,必须有自己的喉舌。子荐,你觉得叫个什么报好呢?”
“子荐不敢越俎代庖。”
“子荐弟谦虚了。子荐不一起去武昌吗?”
“凤磐兄,愚弟还要回一趟长沙。”
“回长沙?”
“对。去年秋试,石鼓、岳麓书院被整饬,收为官学。石鼓书院改为衡州公学,岳麓书院原本要改为长沙公学。只是长沙公学,曹藩司早就督建成立。
岳麓书院一时没了安置处,上次到武昌,听卓吾公说,皇上要在江南兴省级公学,大学。在下就起了心思,湖广大开发,急需人才,湖北有江汉大学,湖南也可以有一座大学。
愚弟准备把岳麓书院与邺侯书院合并,成立一所大学。”
岳麓书院,邺侯书院?
张四维猛地想起,潘应龙出自邺侯书院,王一鹗此举,即可立政绩,又能卖好于同辈竞争对手潘应龙。
好嘛,王子荐,你还没入内阁,就把一团和气唱得如此娴熟了。
“既然子荐有公事,那愚兄也不挽留了。今晚我们痛饮几杯,明日一早就各奔东西。”
“好,今晚愚弟为凤磐兄接风洗尘。”
是夜,王一鹗设宴款待张四维一行,主宾甚欢。
第二天一早,张四维坐在赶往武昌的马车上,脸色深沉。
坐在对面的沈一贯迟疑许久,方才问道:“凤磐公,我们不管游七了?”
“游七?”张四维从沉思中惊醒,抬头问道,“游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