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游历江湖之一
第一回 游历江湖之一 (第2/2页)“你这孩子,不是说好跟定他们了吗?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走了?”
“你以为我到哪里去了?我到了连云山,找了一个僻静的没有人能瞧见的地方蹲了下来。”
“你可真会想主意。”
“那叫蹲点你懂不懂?就比如说记者吧,如果要采访一个或者一些个什么比较有新闻或者娱乐价值的人物,就要预先蹲好点,不这么着,哪里就让你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记者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一种职业,不过那也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没有这种职业。”
“这是一种什么职业,他们也杀人吗?”
“他们不用刀杀人,但他们都用笔杀人。”
“判官笔?他们都是此道高手?”
“你怎么那么笨呢?关键还是朝代沟,让我怎么跟你解释?不过其实说白了就是用语言文字杀人。”
“文字也能杀人?头一回听说。”
“深奥吧!那是最玄妙的绝学之一,叫语文笔法,一共十三招,分别叫断章取义、捕风捉影、张冠李戴、如影随形、借题发挥、明知故问、以假乱真、含沙射影、旁敲侧击、谆谆善诱、一针见血、先礼后兵,最后一招叫空穴来风,是其中的精华,若能把此招练到九重功力,可以化无为有,从虚幻中生出真实,也可以化有为无,从真实中生出虚幻。甚至能突破时空阻隔,即使相隔万水千山,也能杀人于无形之间、要命于绝迹之处,而且据说被杀的人毫发无损,当然如果愿意,它也可以令皓首青丝,甚至于白骨生肌,真是威力无比。”
“虽然听你说的挺热闹也挺玄乎的,但我还是不相信有这种神功,白费口舌了,权当聊天的吧。”
“其实我也不信,谁信谁就是傻子,可写这本书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也在修炼这门神功,不过据说他的功力尚浅、翅膀还嫩。”
“你好像和写这本书的人很熟。”
“是很熟,不过我已经烦了他了,啰哩啰嗦,写的书一点都不好玩。”
“听你的话,似乎他又不是个会写书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写?”
“可能是这样的,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交接的时候,也就是大概我们这个年代的五六百年以后,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会掀起一股下岗的热潮,这个作者虽然不是风头浪尖上的弄潮儿,但也出了一身的汗。”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⑴”
“简单地说,很遗憾他没有赶上下岗的热潮,但受到了余潮的影响,还是失业了。”
“这和他写不写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啦,这是我可以理解的,俗话说的好,天下无聊的人是一家——”
“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俗话。”
“我认为刚才你已经听我说过了。就这么说吧,其实无聊本身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我特别身有体会,反正人是闲不下来也不能闲着的,真的闲了下来,甚至连无聊都不会了,失去了无聊这种感觉能力,那是很不利于健康的。但无聊显然不是一种很舒服的打发时间的那么一种方式,对作者来说,失业了,整天闲着,没事可做,简直无聊死了,整天都在无聊中度日,整天都在用无聊打发时间,所以总得找点不无聊的事情做做的是不是?总不能一直无聊下去的,那就太无聊也太不舒服了,写写书,不无聊地消磨消磨时间对他来说也是好的,甚至写书也会给他带来一些愉快的感觉,那就更不容易觉得无聊了,其实这个对谁来说都一样,任何一个人如果觉得无聊了的话,就总得找些不无聊的事情来打发时间的,否则谁都会觉得不舒服的,而且更关键的是,他还总觉得编出这堆垃圾来,就是在做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能不能据此以为,你真的很理解他呢?”
“有吗?”
“不过那他去找个工作,有事情做了,不就不无聊了吗?写书又不是唯一的方式。”
“简直就是废话,你没看见作者的名子怎么的?”
“好古,怎么了?”
“那将是本朝大大有名的一位人物。”
“本朝在若干年之后也会出现一位叫好古的人物吗?写书的人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活在几百年之后,他为什么要用先贤的名子?”
“那是因为他和本朝的好古有两个共同之处。”
“什么?”
“第一呢,他们都姓张,本家;第二呢,他们都是不学无术的人。不过据说只有这两点相似,其它的就没什么共同之处了。”
“那就难怪了,不学无术,当然也就做不了什么了。”
“如果只是不学无术,那也罢了,就拿本朝的好古来说,不是照样加官晋爵、飞黄腾达吗?”
“有这种事?”
“怎么没有?本朝有,它朝一定也会有,有道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想,这等好事谁不希望落到自己的头上?因此一定会有大批的拥趸,而追求的人多了,成功的人也会多起来,所以来朝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这种人物也未可知。”
“那这位穷穷穷……孙子辈的作者还有什么问题,以至于连不学无术都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谁会做不到呢?只要不学就会无术。其实,也许合适一点的说法应该是,‘即使是不学无术也不足以形容我们这位作者的无用。’”
“这话太夸张了,真的,不是开玩笑,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说法,你会把很多人吓个跟头的!”
“什么叫不学无术?那就是因为不学,所以才无术,若是学了呢?也许就不无术了。而我们的这位作者,更为神奇的就是学而无术,简直就是个妖人,太不一般了。”
“不会吧,不至于这样的吧,不过据此来说,那他果然是笨得可以,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又不能学而有术。照这么看,这个人一定没什么能力专长,最多只能做一些是个人就能做的事情,可即使如此,也很正常啊,有专长的人本身就不多啊,没有专长也还是可以做一些什么的嘛。”
“就是这话了,可是他也得去做些什么啊,特别是在他们那个年代,听说他们的人口已经比我们现在地下的田鼠都多了,那种是个人就能做的工作虽然有不少,但是咱们的这位作者偏偏却又怕苦、怕脏、怕累,还又爱面子,不仅如此,他还是个洁癖加完美主义者,用他自己的我不太明白的说法来总结就是所谓的‘赖活着不如好死’,甚至我知道他连贪污腐败、贪权图利都学不会,这样还怎么可能好活着呢,真是没辄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都他们那个年代了,干吗还养着那么多硕鼠?”
“他们那个年代只是比我们现在更有钱了一些而已,并不意味着也更文明了多少,他们那时好像有人说过一句话,叫,‘可怜的狗啊,你被当成人了;可怜的人啊,你被当作狗了。’你知道狗伤人了你让狗的主人管好自己的狗,你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吗?‘我的狗狗除了可爱还有别的问题吗?你有没有爱心啊!’再说了,就拿我们今天来说吧,我们现在也有人饿死,不是也养着很多硕鼠吗?”
“他们那个年代,像这个作者一样的穷鬼是不是还有很多?”
“比例不大,但数量可能不少,完全像这个作者那样的穷鬼可能并不多,就像有些人会爱上富一样,也有些人会爱上穷,我总觉得咱们的这个作者就是因为自己对‘穷’着迷,才那么穷鬼的,在他的眼里,穷就是清高的同义词,他还这么抱怨过我呢,‘你别说出来啊,说出来就显得我不够谦虚了啊。’。”
“不管穷不穷、清不清高的了,我总不相信一个人倘若真的学了,仍会一无是处,包括这本书的作者,太颠覆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了。”
“颠覆三观那当然了,其实我刚才所说的‘学而无术’意思是‘想学而无术’。”
“什么意思?”
“他确实学了,至少曾经确实学了,也想学,抱着书的时间不少,可看进去的时间不多,据他自己所说,叫作,‘玩游戏一宿没问题,抱书本一会就发困’,还不错吧?对仗,可见他多少还是有点歪才的。”
“什么歪才啊!就是毛病不少,不过也许他现在发奋还不算太迟。”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迟,但对他来说可能已经太迟了。”
“怎么说?”
“因为他太老了。”
“太残酷了吧!他们那个年代七八十岁的人也要干活吗?他们不是有退休的吗?”
“这个你都知道?不过就是退休年龄延后了点而已,但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一个人是不是老不能只看活了多少年,他的生理年龄也许并不算太老,但他的心理年龄已经很老了。”
“什么意思?我不管啥叫三观了,我现在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信,你就尽管说吧。”
“怎么说呢?这个人不仅很懒、很颓废、很消极,甚至好像还有点强迫症、弱放症、自闭症、它开症、抑郁症、扬亢症、焦虑症、麻木症症状,简直整个就是一个混种精神病人……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也许他这样的人心已经死了,可能对什么都无所谓·也没有多少希望了。就比如说学习吧,以前不管看不看得下去,至少还抱抱书本,现在连抱都不抱了。”
“我能简单地用一句话概括、总结一下,说他其实就是个没用的人吗?”
“不能,你要是真的这么认为,那你可就错大了,他真的并非一无是处的,据我说知,至少他已经为咱们人类的医学事业作出了一个突出的贡献,创造了一种新的疾病——青年痴呆症,这小子自打二十五六岁起,就经常给人一种少脑子的感觉,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加,至少他自己认为,老儿麻痹症迟早也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而且他还给老儿麻痹症起了个新的名子,以纪念自己的创造发明,叫坐家麻痹综合症。”
“可以理解,看来你说的也对,不能全盘否定他,也不得不对他表示一点敬意,确实有一定的眼光,坐家嘛,整天坐在家里,迟早都会得痴呆症、麻痹症的。”
“老姑,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坐家而不是作家的?读音是一样的啊。”
“这不是小说嘛,看到的,不是,是别人看到告诉我的,我不识字,没念过书。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老儿麻痹症先不管,还不到那时候,他既然已经创造、发展出了青年痴呆症这一奇迹,可傻冒怎么还能写书?”
“给你引用一下作者的原话吧,‘写书又不是我的错,谁让咱们有悠久的历史、美妙的母语呢,那又不是我创造出来的,文化就在生活之中,连咱们的文盲都能写书,口述就行了,咱们口述的作品还少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举几个例子?为啥偏偏我就不能写书啊!好歹我还认识几个字的吧。’”
“无语。”
“你明明说出来了,还说自己无语,真让人无语。”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理解了,作者的意思就是,人人都能写小说,他也是个人,所以他也能写小说。太喜欢这个因果关系了,太有说服力了。”
“其实关键不是能不能写小说的问题,关键是你觉得一个正常人会不会这么写小说的问题。让你口述一本书你会口述成这样吗?坐家才会这么写书,坐家才会这么瞎扯一通。”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样的人都已经据你所说痴呆了还会觉得无聊吗?而且只要人还没死,就总是要吃饭的,他现在整天坐在家里哪里都不去,不得中年麻痹症就不错了,怎么喂饱自己呢?”
“据说他下岗以后,靠以前的积蓄活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会发愁了,反正没见着他有多发愁,好像也没有太怨天尤人,或者去乞求谁,说白了除了无聊,然后想出了写小说消磨时间这个主意,他也就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其实我听你说了这半天,还是有点不明白你一直在说的下岗到底是什么意思?跟下蛋有关系吗?鸡瘟以后就不下蛋了,不过应该没关系的吧,但考虑到时代不同,语言文字也是在发展变化之中的,不会他们那个年代就是把鸡瘟叫基因、下蛋叫下岗的吧?”
“他鸡晕个屁啊,不是,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他下个屁蛋啊,就这么说吧,如果你不愿意但丐帮却把你剔除了,那你就下岗了。”
“那如果我愿意呢?”
“那就叫辞职。”
“明白了。”
“其实他下岗个屁啊,他就是看别人下岗眼红了,不愿意错过这个好机会,趁着下岗的良机,自己主动辞职的,就是想沾一点弄潮儿的光,他抱怨谁啊?要抱怨也只能抱怨他自己,你没看懂‘不是弄潮儿’那个说法,就是辞职的意思,虽然‘不是’也要多少沾点下岗了的‘弄潮儿’的光的意思,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对作者那样的一个怪胎而言,根本就不是他所处的那个世界不能接纳他,而是他不能接纳他所处的那个世界,所谓的下岗本身就是个明显的例证,他根本就从未下过岗,只是羡慕下岗,羡慕的就好像自己也已经下岗过了一样。”
“太变态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要因此瞧不起这个人,这人多少还是有点骨气的,想辞职就辞职,不在乎那碗饭,就是所谓的——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处处不养爷,爷也不在乎。
“还是变态。”
“怎么说呢,认真点说,其实我也并不觉得这人真的有骨气,但不管怎么说,这人至少不会向别人伸手,不过这么说来,也许你们乞丐才是最没用的人了,只会向别人伸手。”
“我招你惹你了,我向你伸手了吗?乞丐也是一种需要的职业,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发了黑心财或做了其它的什么坏事以后,经常要发一些善心,找个心理平衡,没有我们乞丐这样的人,他们不是活得惶惶不可终日了吗?这个世界上有而且需要有各种各样的人,好些和尚道士,不是不用伸手,就有人把钱送过去了吗?”
“有钱还怕没地方施舍去,谁希罕给你?亏你还是个乞丐呢,你以为你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完美世界之中,抢着、求者想要你施舍的地方都多的去了,谁稀罕施舍给你啊。你要好好学习一下什么叫不嫌钱多、不能吃亏的市场经济精神,也就是赚的不嫌多、花的不嫌少、少赚就是亏、尽量少付出多获得的精神,任何方法都是可以用来索取的,任何东西也都是可以用来出卖的。我突然发现跟你聊天真的没意思,老是被你带跑,这让我很生气,都在瞎扯这些什么呢!我刚说到哪里了?在瞎扯这些东西之前?”
“这说明我们善于聊天啊,所以才能天花乱坠地瞎扯。”
“以后再聊吧,说正经事要紧,我刚说到哪里了?”
“蹲点!”
“哦,对了。你知道等人真的是好累的,可是因为我知道准有热闹,所以再累也要等。”
“你等到他们了吗?”
“等是等到了,他们在日近午时才出现,不过结果很让人失望。”
“怎么说?”
“那三个小童一路冲到连云山寨的大院中,如入无人之境,那寨主三头六臂肖克奇,长得倒是极其雄壮、豹眼虎髭,可是居然连三招都未接下,就缴械投降了,还说了些什么诸如仙童驾临、愿意效忠之类的话,真是既没用又没骨气,我想就是好古在那里,表现的只怕也会稍微更好一点的也不一定。”
“肖克奇已经算是武林中的一流身手,居然接不下三招,只怕我也未必能挡得下十招。可是你当时既在现场,为什么不阻止那三个小童。”
“瞧你说的,你怎么知道我就打得过他们?再说了,那肖克奇平时无恶不作,我帮他干什么?”
“看来你虽然初出江湖,但对江湖中的门派也不是一无所知,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要你帮助那个肖克奇,你杀了他也不值什么,我的意思只是要你阻止那三个小童。”
“关我什么事?我不过看热闹去的。”
“你这人怎么一点正义感都没有?”
“谁喜欢多管闲事啊,早就跟你说了,我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我只要管理好我自己,不去伤害别人就行了,要是每一个人都能管理好自己,这个世界早就完美了。”
“那也得能啊!你可知道这三个小童在江湖上仅仅出现了一个月,就连灭了六家门派,算上连云山,已经是七家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们有没有灭了风云山庄?”
“还没有,他们迄今为止灭的都是些靠·打砸抢烧·维持生计的黑道派别,或者应该说是收伏更合适一点。”
“幸好他们还没有,否则我一定把他们锉骨剥皮,你知道他们下一个要对付谁了吗?”
“我当然知道了,不然我赶回来干吗?”
“恭喜你了,他们真是瞧得起丐帮,居然把你们和黑道放在一起,看来你们也多少会做些打砸抢烧的生意的吧?”
“谢你瞧得起我们。他们收伏的七个门派,俱是黑道中的领袖,放眼江湖,只怕黑道已尽入他们的囊中了。”
“差不多少吧,然后他们就要对你们白道动手了吗?”
“黑道人物,可能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其次可能就是怎样能获得更多一些利益,因此,生死关头,往往就会屈膝投降,所以只要拥有绝对力量,收服黑道是更容易的,而白道则不同,很多人有比生命和利益更重要的东西要维护,那就是底线,即使力量更强,想收服白道也不太容易,因此他们可能是想先收服黑道,然后再徐图白道,我估计我们丐帮就是他们要对付的第一个白道派别。”
“就算这样吧,你也犯不着自吹自擂。不过你说的其实也不太妥当,坏人可能会获得的更多一些也可能会获得的更少一些,因为有些时候社会精英和社会渣滓的最主要区别可能就是成败之分,所谓成王败寇嘛,从这个角度上说,社会精英就是更有钱、更有权的社会渣子。另外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丐帮了呢?”
“对付黑道他们从不先打招呼,现在有些不同了,两日前,他们向丐帮下了战书,约定七日后拜山,届时难免一场腥风血雨。”
“这帮兔崽子,不久前还在湾平镇,怎么下的书?难道他们有飞毛腿不成?”
“下书的另有其人,一个中年汉子,不会武功,说是受三位小童之托。”
“也得亏了他也会听三个小童使唤。”
“不听也得听,据说那三个小童捉了他全家,不听的话就杀他个鸡犬不留。我的意思不是说只把鸡犬杀了,把人给留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吧。”
“猪羊要留下来吗?开玩笑的。其实谁碰上这种事情都倒霉,不过你们丐帮毕竟是武林第一大帮,哪怕就是为了那么点面子,只怕也不会像连云山那样屈膝投降的,是吧老姑?”
“丐帮中高手如云,一人吐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他们。”
“那只是你们人多,真正算得上顶尖人物的,也不过三五个人。”
“你从两天前就跟着那三个童子,怎么现在落单了?”
“今天早上我偷听到他们谈话不利于你们丐帮,反正我已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所以就先出发了。”
“不走反正也无聊,还不如故伎重演,是不是?不过我敢保证,这次的热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丐帮有的是宁死不屈的铮铮铁汉。”
“你这人真是人老嘴猾,岂止铁汉,还有位铁娘子正在我的旁边呢,不过我又不是去看死人的,我也不想看到死人,只会送死有什么用?”
“今天早上你离开他们的时候是在哪里?”
“湾平镇,对他们的修为来说,那里离丐帮的乱石山不过一会儿的脚程,犯不着那么着急。”
“看来遁影无形身法确实非同小可,跄路根本不费力气,不过我还真有点不相信,从湾平镇到这里对我来说,大概怎么都是要跑上那么一会的,现在也不过才日出天边,当然除非你赶了个大早。”
“还有你不知道的,别说跄路了,连跄踉也不费力气。”
“不过你本来没打算在乱石山上找个僻静的地方蹲点上六七天的吧?”
“呸,你见过什么世面?如果我不是故意慢慢地走,又碰上了那件倒霉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到了乱石山了。如果不是和你聊天,我才不和你一起走呢,像蜗牛一样,累死了。不过老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帮你们打他们好不好?我想我对付他们当中的一个应该还是可以的。”
“只怕不妥,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一般都是各扫门前雪的,你又不是丐帮的人,不好让你帮忙。”
“你们也奉行不结盟运动啊!写这本书的人所处的年代,也有不少地方奉行这个运动。其实我觉得它们不过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已,其实结盟也没什么,只要不互相护短,结盟也未必就意味着干坏事。”
“可是你不能不相信经验,结盟往往就意味着互相护短干坏事,否则正常交往就是了,干吗要结盟呢?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更多。你喝酒吗?”
“大姐,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我的什么地方给了你我可能是个酒鬼的感觉了呢?”
“不知道啊,我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是作者让我这么问的,我也没法不这么问,你说是不是?”
“理解,我明白了,作者是想以他自己为例,来说明一下这个有关伤疤的问题,我们这本书的作者算是个准酒鬼,虽然酒量不行,但喜欢喝酒,每次喝得呕吐狼藉以后,都会下决心再也不喝酒了,可是他总是会给自己提供下一次下决心的机会。”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看来这傻冒的毛病还真是不少。”
“其实喝酒对他来说还是在次,虽说好酒,但还算不上真正的酒鬼,也不是总喝得呕吐狼藉的,而且,就他的那酒量,多少也是太寒碜了一点,更搞笑的是,他还只喝高度酒不喝低度酒,买的都是几十块钱十斤一桶的那种,我觉得他不过是因为穷,买不起好酒,所以才给自己找了块遮羞布,不过他也有他的道理,‘千万别喝好酒,会上瘾的,劣酒有什么不好的,每次都头疼、呕吐,那折磨,绝对不会让你上瘾的,我已经是个烟鬼了,不想再成为酒鬼了。’这倒是真的,他确实是个地道的烟鬼,也不知曾经戒过多少次烟,后来连自己都失望了,每次准备戒烟之前就会对自己说,‘我真希望这是我抽的最后一包烟,我真希望这是我抽的最后一支烟。’所以他就像这样,不断地抽着自己的最后一包和最后一支烟。他曾经甚至还发过誓,‘如果我不能把烟给戒掉,那我就是只猪。’当然,他现在已经接受自己是只猪了。”
“不好跟猪比的吧,招谁惹谁了,人家猪浑身都是宝,他身上都有些什么呀?唯一能沾点光的可能就是猪肉绦虫病了吧。”
“怎么能这样说呢?太过分了,老姑你千万不能说他不如猪,一旦谁说了他不如猪,他就会来一句‘我不如你’。怎么又扯远了,你真是太能扯了,老是把我带跑,还是我太能扯了,老是把你带跑?下面言归正传,还是说你们乱石山吧,老姑,我有一个主意了。”
“什么主意?”
“干脆我扮成一个小乞丐,武侠小说中经常会有这样的一个角色,特别是一个小丫头乞丐,很招人喜欢的,然后你就对别人说,我是你新收的徒弟好了。”
“你说的也是,除了这么个小问题,哪有新收的徒弟武功远胜师父的,亏你想得出来。”
“没什么问题的吧,我的师父们大都打不过我。”
“一个十指乾坤还不够,你还有很多师父?”
“是呀,很多人都教过我武功,要不我怎么说长这么大净学武功来着了呢?不过你要是觉得那样不妥,那就这样吧,咱们可以反过来,你就对别人说,你是我新收的徒弟好了。”
“这倒是个更好的办法,一个大半截入土的老太婆,拜了个十多岁的小孩做师父。”
“干脆不谈什么师父、徒弟的事情了,用最直接的办法,等你们丐帮的高手都被打趴下了以后,我冲上去就打,反正那个时候你们就是想拦也拦不了了。”
“这话说的还真给咱们丐帮长志气,原来咱们丐帮在你的眼里就是这样,全让人打趴下?我跟你说,我们丐帮的人,就是死也会站着死,绝不会趴下。”
“死了还能站着?这也是你们丐帮的独门绝技吗?站死功?这个名子不错,语义双关甚至三关。那三个小童的武功确实不错,你自己说的,没忘吧,只怕接不下十招,你是丐帮的第二高手,怎么可能打得赢这一仗?不给你们长志气我还能灭你们的威风吗?”
“士可杀而不可辱!不是,是‘可杀而不可辱’。”
“又来了,三句话不离本行还是怎么的,看你这人平常还是挺随和的,也挺能扯、能聊的,怎么一提到这种事你就较真了呢?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来你不让我见一次死人,肯定是不会安心的了,可我还是不想看到死人,会做恶梦的说。另外,你把‘士可杀而不可辱’那句话说了两遍是什么意思,我也没太听明白,不重要的事情,说一遍就行了,重要的事情,那要说三遍。”
“那你有信心一个人对付那三个小童吗?如果我们全都被打趴下,你就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三了。”
“我既不自信,也不自疑。”
“没听明白。”
“这么说吧,如果我不怀疑自己为什么还需要自信呢?”
“是啊,这么说我就彻底放心了啊。”
“你放心了,可我不放心啊,跟你说实话吧,我还做不到既不自信也不自疑,况且怀疑精神就是科学精神,甚至我有时会认为只有对自疑才是应该要自信的。”
“怎么会这样呢!没指望了,看来你是肯定靠不住了。”
“这么说吧,我的信心何来呢?如果我知道做一件事情的方法,那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能就会有些自信;如果我曾经很好的做了一件事情,那我再做它的时候就会更加自信。可惜我只有第一点自信而没有第二点。”
“此话怎讲?”
“我跟师尊练武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师尊也不是我的对手。想以师尊的武功之高,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就应该有些自信了,但问题在于,除了跟师尊、师姑、师姐们练武以外,我从来就没有和任何人真正动过手、打过架。”
“原来是这样,不过当世能打败十指乾坤老前辈的,可能没几个,能用一只手打败十指乾坤老前辈的,可能只你一个,你应该很自信了,即使缺少一些实战经验,也可以用武功弥补。”
这一老一少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是日暮时分,乱石山已近在眼前。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