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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瞒天过海006

6 瞒天过海006 (第1/2页)

石块精准无误砸向江归一两腿之间的簪花,距离腿根的命门只差几公分。
  
  “......”
  
  江归一默不作声,平日死寂的心脏刺激得怦怦跳不停,以至于胸腔起伏的程度超出他理解的范围。
  
  陈窈弯腰,淡定地搬起石头咣地声扔旁边空地,捡起压成薄片的金属拈在细瘦指尖,凑到江归一下颌,跟他之前拿那破刀在她面前比划一样,慢悠悠地晃了晃。
  
  “二爷,您生什么气呀,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她无辜地说:“刚刚想法子找合适的工具呢。”
  
  “您看,这不找到了嘛。”
  
  放她娘的屁!
  
  她刚找工具他把头拧下来给她当球踢!
  
  江归一寒冷彻骨的目光如刀如剐。
  
  陈窈权当没看见,细微脚步声传入耳朵,她笑吟吟地捻着薄片要去割他腕间的铐扎带。
  
  他往回抽手,抚上领口温莎结,指骨微曲将领带扯松,言简意赅,“滚。”
  
  她不在意地笑了笑,将薄片插进绣花鞋后跟,捡起割断的铐扎带戴回腕部,再捏住两端隐藏。
  
  过程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她坐回他旁边,柔弱地说:“二爷,劫匪在楼下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除了与我配合,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愤怒在沉默中酝酿,那是风驰电掣的瞬间——
  
  血液加速,麻醉剂失去药效,江归一猛地扑向陈窈,尘烟升腾四漫,她愕然睁大的眼里,他整个上半身压了过来。
  
  “唔——”
  
  后脑勺磕地发髻散,她来不及反应,大腿两侧被他坚硬的膝盖骨抵压,同时喉咙也被他的手死死扼住了。
  
  剥掉外头的皮囊,江归一的野匪和杀伐气暴露无遗,“没有别的路走,那你上黄泉路!”
  
  与计划差十万八千里。
  
  发丝纠缠,血汗混淆。
  
  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美貌,近距离浓稠到目炫,他的眼睛因愤怒格外凶戾又格外明亮,倒影清晰可见。
  
  掐在脖子的手宽大修长,掌骨、指腹有些枪茧,渐渐收紧,陈窈的脸不知因窒息还是被他呼吸烫的,红到几近滴血。
  
  求生本能让她下意识一把薅住了他的长发。
  
  蛮劲儿大的,脑袋都薅歪了!
  
  江归一愣了足足三秒钟,那对漂亮的金色瞳孔紧缩,写满不可置信。
  
  “你想死!”他低吼。
  
  人之将死,骂了再说。
  
  陈窈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骂:“蠢、蠢货!”
  
  江归一体内暴戾全被这俩字逼出来,骨骼交错的声音从她脆弱的喉管溢出,他恢复了点理智,手劲尚留余地。
  
  四目相对,彼此从对方眼底看到一种丰富、难以言喻、诡异又熟悉的神情。无可厚非它们不同,可此刻太阳升至最高,虚朦光影赋予契合的错觉。
  
  非常暧昧,甚至有点怦然心动的意思。
  
  然而没人在乎。
  
  “松手。”
  
  仿佛从齿缝挤出的两字。
  
  “不、咳咳……”
  
  江归一俯身凑近,鼻尖几乎与她鼻尖相抵,这角度他眼睛形状非常漂亮,但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整个面部流转邪气。
  
  “猜猜,”他拇指按住她颈侧突突跳动的脉搏,“是你左手簪子刺进我的动脉更快,还是我拧断你的脖子更快。”
  
  坏种,最缺同情心与仁慈,最不缺疯癫。
  
  没人比陈窈更了解这类情感缺陷的人。
  
  万一他出尔反尔,先死的还是她。她使劲推他胸膛,纹丝不动。
  
  只能赌了。
  
  簪子藏进水袖,陈窈死攥着男人头发不放,语不成句,“再、再松……”
  
  “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江归一卸去全部力,女人颈子皮肤薄,像被狠狠凌虐,血管青蓝与红痕交错。
  
  娇气的废物,碰到她算自己倒霉。他不屑,“弄死你脏了我的手。”
  
  ——是是是,您的手金尊玉贵,价值连城。
  
  陈窈说不出话,大口吸入氧气,“哈嗬……哈嗬……”
  
  一跪一躺的姿势,男人半边身体虚虚压在身上,呼吸、心跳、体温,来自他身体的一切,如团躁热的火强势塞进喉咙,又像汹涌的水瞬息淹没,她被逼得难以呼吸,嘴巴一翕一张地喘,小小的、肉粉色舌尖时不时吐出来一点。
  
  江归一眼皮突然跳了几下,表情古怪,眼神幽深地问:“还在想后招?”
  
  体力耗尽,陈窈双手交叉拒绝沟通,继续张着嘴呼吸。
  
  江归一目光转开又转回来,转开又转回来,来回数次,半响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要呼吸?”
  
  陈窈:“?”
  
  “能别像死鱼一样呼吸?”
  
  “………………”陈窈反问:“请问我该怎么呼吸?”
  
  江归一睫毛往下撂,默然几秒,双臂撑向她头顶,她松开了他的头发。
  
  他支起身体靠向油桶,俊脸没有表情,好似刚刚剑拔弩张、莫名其妙的对话完全没发生过,攥起她的裙摆,瞟了眼绣工,说:“次品。”
  
  陈窈:“?”
  
  男人东挑西拣,揪出她裙摆最干净的布料,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的血迹和灰尘。
  
  毛病。
  
  陈窈不想浪费口舌,四仰八叉地躺地上调整状态。
  
  大学课题很多人喜欢把大脑分成几百个区块研究,她喜欢把大脑分成3x3x3共计27块的魔方。
  
  有时简单粗暴是正解,应该遵循爱因斯坦关于科学简单性的金科玉律——江归一阴晴不定,而她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点水果,饿得前胸贴后背,接下来极有可能变成饿死鬼,如果还搭理他这傻叉,那么她就是超级傻叉。
  
  江归一不知道陈窈琢磨什么害人的事,观察着她,并拢食指中指,漫不经心敲击腕部。
  
  过会儿她似乎想到什么,爬起来,捡起外袍和首饰重新戴好。
  
  洞悉了她的想法,他摆正领口温莎结,摘掉黑玛瑙袖扣,瞟去一眼,见她还慢吞吞穿衣服。
  
  “废物。”
  
  江归一拍开陈窈的手,力道不重,但她手背那片皮肤立刻发红。他又骂了句废物,捻住前襟绸带往上提,使劲一拉。
  
  “唔——”陈窈差点被勒得心脏从嘴里吐出来,她有点想骂人,试图夺回自己的衣带,没成功。
  
  “做什么?”
  
  “闭嘴。”
  
  男人在她腰间快速系了个漂亮标准的琵琶扣,又靠回原位。
  
  诡异的与牢狱断头饭别无二致。
  
  可怕。
  
  陈窈往旁边挪,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像只可怜的小鹌鹑。
  
  “簪子、金属片。”江归一穷追不舍,“所有的,交出来。”
  
  陈窈:“......”
  
  居然都看到了。
  
  犹豫几秒,她微侧身体,在视野盲区把东西哗啦啦从宽大水袖里倒出来。
  
  江归一:“你主业捡垃圾?”
  
  “出门在外,总……”
  
  “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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